楊氏揮手讓屋內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這才看向下首的阿沁,“知我為何將你留下?”
也不打算真的讓阿沁回話,便又道:“你是在敏兒身邊侍候的,時刻都應該以主子為主,為何不攔著你家娘子去管這等閑事?”
阿沁也知先前自己的舉動有些過了本分,不過若沒見還好,見著了讓她如何能裝作沒看見?
忙跪了下去“是奴婢失職,願受太太責罰。”
“這次先記下,若是查出那人不無辜,你也少不了責罰,你也在府上待了這麼些年,也該明白不可意氣用事。”
“奴婢知曉了。”
楊氏也不打算多說,先前讓羅嬤嬤也查了一下阿沁,見阿沁平日裏連衛熙敏院子都少出,漸漸地便打消了對她的偏見,之前的想法又湧上了心頭,更是想趁著後頭在別院避暑的日子將衛三郎的事情給辦了。
不過她想著衛熙敏那個渾性子,還不如先暫後奏將事情給定下,到時候衛熙敏鬧歸鬧也改變不了什麼,如今缺的便是與衛三郎溝通一番,探探他的口風了。
又想著今日衛三郎當值便能在家沐休,回府的時間也比往常更早,便道:“今日我也乏了,待會兒我兒要從宮裏歸家,你替我傳話,讓他自去休息不必過來請安,晚些時候再過來一起用飯。”
阿沁一愣,若隻是傳個話,隨便支個人過去便行,何須叫她?
可她雖有疑惑哪裏又敢去問楊氏作何想法,隻得躬身應下,楊氏見她應下這才揮手讓她退下,等她走後卻是喚了身邊侍候的清歌過來。
“你尋個機靈的小丫鬟跟著她。”
“是。”
見清歌領命出了去,楊氏卻忍不住歎了口氣,卻覺得心中壓抑的氣悶都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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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衛三郎落筆做完了最後一件事務,外頭便有個太監過來尋他。
同屋的幾個同僚都見慣不怪了,幾乎日日都有太監過來尋他,他們之前還會調侃一下,如今也不過是瞥上一眼便各自做事了。
衛三郎卻沒立馬起身出去,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桌麵,這才施施然出了門,抬眼就看見屋簷下躲著陽光的白麵小太監,可不就是三公主身邊侍候的太監徐堯。
那徐堯見衛三郎出了門來,忙迎上去恭敬道:“郎君您可算是出來了,您可是交接好了,殿下那邊可是等了許久了。”
“殿下何事尋我?”
“殿下沒說,奴才也不好揣測,隻等郎君您過去便能知曉了。”
衛三郎雖覺得麻煩,但終究不能怠慢,讓徐堯等他過去交接好了再一起去三公主宮殿,徐堯自然應是。
因從明日起便要開始沐休半旬,交接事務也有些繁雜,硬是耽擱了小半個時辰才總算是結束。
司尋瞧見他又被三公主找,想到家中妹妹那般心思便忍不住問他“三郎君,殿下這次又有何事找你?”
衛三郎隻道:“應是見我明日便沐休,想讓我帶話給祖母吧。”
司尋知這不過是衛三郎敷衍說法,不過想要從衛三郎口中撬出來什麼比登天還難,也就歇了心思,至於嫡妹之前交代自己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去做了。
雖府中母親並未明說,但想必已經並不中意衛三郎了。
兩人又是閑談了幾句,這才各自離開,衛三郎再見到徐堯又恢複了風輕雲淡的模樣。
那徐堯也不敢再耽擱,忙躬身讓衛三郎先行,自己跟在衛三郎身後朝著三公主寢宮而去。
因男女大防,三公主的寢殿與皇子們的寢宮有著好幾道圍牆相隔,皇嗣的寢宮又和後宮隔得甚遠,宮內都是些宮女太監,也隻有皇宮外圈和今上的寢宮有侍衛的把守。
從宮殿去另外一個宮殿步行少說都得有一個時辰,所以宮裏但凡有身份的主子們都會讓宮人抬步攆,衛三郎此次特殊許讓他騎馬過了去,而作為外男的衛三郎要想進三公主的寢宮更是需要層層盯梢,稍有不對便會被宮人們抓住把柄回稟了皇後,對其他人或許是限製,對於衛三郎來說卻是保護。
若宮裏沒了這些眼線,衛三郎可不會到三公主寢宮來,以前還好,如今三公主看他的神情都變了模樣,他哪裏不知這是對他生出了些兒女情長,若不是身份放在這裏,他是再也不想與她見麵的。
本就無意,何須擾人清靜,添他人煩惱?
被三公主好一番糾纏後衛三郎才得以脫身,出了皇宮後便瞧見了自家府中的馬車,他身邊侍候的柱子早顛顛兒的跑了過來,手裏拿著傘墊腳舉過了衛三郎的頭頂,“郎君,車上備著冰塊,快上去涼快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