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阿沁這樣一說,衛熙敏倒是來了興致,“你讓她過來我問問。”
阿沁無法,隻能過去將人給帶過來,春柳忍不住嘀咕了幾聲,明顯是對阿沁的做法不滿。
來人跪著朝衛熙敏行了禮,一身粗布衣裳,頭發倒是梳上了頭是已經及笄了的,一頭青絲就隻有一根發帶係著個小小的蝴蝶結,近了再看,那衣衫很不合身,前胸都像是要繃破了一般,明明是個雜院的下人,可那雙手卻一點兒也不見粗糙,修長的脖子雪白光滑,尤其開口發出的那個嗓音,讓阿沁忍不住後背一麻。
也就是她們都是些小娘子,若是換作一個郎君在此,怕是骨頭都要給叫酥了,自然也就不懂聲音聽著別扭的原因了。
衛熙敏忍不住側到了一邊,“你遠著我點兒,不要靠得太近。”
女子忙跪著退了幾步,時不時抽泣著,看著好生可憐,衛熙敏這才輕咳了一聲“看你應該是雜院那邊的,怎麼跑到這邊來哭哭啼啼?”
“回大娘子的話,我是在雜院浣洗衣物的雜使,前些日子給娘子們送浣洗衣服,途中被一個婆子指使著去二郎君院子裏去送東西,然後便被梅姨娘瞧見了,硬是將我打罵了一番,我回去之後便被雜院裏的管事刻意刁難,今日我更是聽到管事說要尋個機會將我攆出府去,嗚嗚……大娘子,求您開恩,我家中相公重病在床,若是失了這個差事便沒銀錢給治病了。”
說著話,女子忍不住抬起了頭來,這才眾人總算是看出了她的樣貌,生得並不是多好,可就是說出來覺得勾人,尤其是那嘴,明明未點唇卻硬是鮮紅欲滴。
就連阿沁見了也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一聲,這攆人的怕不是所謂的管事,是梅姨娘才是真吧,就衛二郎君院中的情況,倒是不用想了,想必是這個女子是被衛二郎君看上了。
衛熙敏聽了,問“你不是府中的人?”
“我並不是府上的人,隻進府做事領月錢。”
阿沁又細看了她,見她眼神清澈並不像說謊,雖然體態風流卻不顯得輕浮,脂粉未施但皮膚白皙細膩,說是賺錢進府做工為相公治病但手上都不見粗糙,想必家中並未受過苦,指不定以前還是個主子。
一瞬間阿沁竟對這女子生出了些同命相憐,不過轉瞬又想到她是應該是故意到這邊來的。
畢竟整個衛府裏,怕也隻有衛熙敏愛管這些閑事。
果然,衛熙敏聽女子這般說了,便對雜院裏的管事生出了厭惡,招手就想讓春柳到了跟前,“你去瞧瞧浣衣那邊是哪個管事,要是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直接給我撤下去,總有人搶著要那個位置。”
春柳卻忍不住道“娘子,這事兒您又何必去管,她又不是府上的人,那管事要辭退她,總是有緣由的,哪裏能隻聽她一麵之詞。”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但是衛熙敏就不愛聽了。
“怎麼,什麼時候我做事還用得著你來教了?”
“奴婢不敢。”
衛熙敏斥道:“那還不去?”
春柳無法這才領著個小丫鬟朝著雜院而去,待春柳一走,衛熙敏便讓地上的女子起身“你不是府上的人,不必跪在這兒,起來回話吧。”
“謝大娘子。”
女子雖然起身,但還是恭敬的立在一旁,不似別個丫鬟那般弓腰駝背,腰杆兒挺得筆直,儀態明顯像個有身份的娘子。
衛熙敏也瞧出來了,先前又聽她說是為賺錢救夫,就忍不住問她“你家中如何有了這般困境?”
女子隻道:“家中突生變故,長輩相繼故去,族中沒了投靠,相公也重病在床,這才迫不得已出門做工。”
至於什麼變故,任憑衛熙敏如何遊說女子都不說,想必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