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衛家的庶出二郎衛熙平。
侯府裏的一眾郎君對衛三郎早有嫉恨,此次家宴雖不能劍指衛三郎,但衛二郎一個庶出的兒郎便成了靶子。
衛二郎與衛三郎同年,隻大了個月份,本身就無甚才能,亦是喝不得什麼酒,幾番下來便醉了酒,亦是髒了衣裳。
隻能由著侯府裏的丫鬟帶下去換洗,誰知換好了衣裳,領路的丫鬟不將其帶回宴席,倒將人帶到阿沁所在院落外邊,而後就將衛二郎丟下走了。
衛二郎又是個醉了酒的,神誌都不清,哪裏能找到回前廳的宴會處,在看到院門都沒有上鎖,就上前推門而入。
因月光大亮的關係,一路歪歪扭扭也不曾摔倒,等到他到了裏院,醉眼朦朧中就瞧見了月光下的阿沁。
隨即激動道:“仙子,你是在等我嗎?
阿沁扭頭一看,雖然她並不認識衛二郎,但是那醉酒的貪癡模樣真是嚇壞了她!
這院子不算偏僻,但是如今已經閑置,侯府裏的丫鬟婆子都到前廳宴會上侍候。
孤男寡女,又有一個醉了酒的男子。
阿沁站在原地,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隨後分析起來現下形勢。
她所在的院子與前廳的宴會隔得好幾個院落,今日是家宴,府裏不會有別的外男過來,而這醉酒男子和衛三郎年歲相似,侯府裏的郎君們不是已經及冠成親,就是隻有十歲上下的孩子,那這醉酒男子便隻能是衛家的衛二郎。
衛二郎不是侯府的郎君,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隨意出入侯府內院的。
那隻能是從宴會下來換洗衣裳的,但如何身邊一個下人也無?
莫不是有人故意將人引來?
知道她在此處的,除了衛府的一幹人,便隻有侯夫人尤氏和她身邊的下人了。
想到白日裏侯夫人尤氏對她說的那些話,阿沁麵上瞬間褪去了顏色。
此時或許是被阿沁容貌震驚了,衛二郎並沒有上前,隻是將身子歪歪扭扭的靠在廊柱子上,目光卻是一刻不離的盯著阿沁。
打著酒嗝,不知是醉酒還是激動的關係,麵上泛著異常的酡紅。
阿沁這會兒亦是不敢擅自動作。
隻試著朝著衛二郎行了一禮,假裝鎮定道:“奴婢見過二郎君。”
而衛二郎卻是沒多少反應,隻是時不時從嘴裏吐出一聲“仙子”。
阿沁暗自鬆了一口氣,已經確定衛二郎是醉酒到神誌不清。
隻衛二郎雖是庶出的郎君,但到底也是正經的主子,她卻不能將其單單的丟在此處,又想著既是有人故意將人引來,那此刻她出院定也是被人盯著的,到時衛二郎有了甚事可都要算在她的頭上。
這該如何是好?
想著衛二郎不過是換身衣裳,若是久了不回宴席,必定會有人過來尋他。
若不到萬不得已,也隻能原處待著等人來尋衛二郎。
然,醉酒之人豈能安寧?
不過在原處待了一會兒,衛二郎便起身搖搖晃晃的朝著阿沁過去了。
阿沁見此大驚,忙想著避開,可是這院子閑置,後院內的房門都被鎖上,她絕無可能進屋躲避,而衛二郎又是在出院的必經之路上,阿沁此刻發現,她竟是退無可退,進無可進!
一時間阿沁竟是慌亂了起來。
再說衛二郎雖然醉酒,行走亦是搖搖晃晃,但腿長步子大,不過阿沁這麼一慌亂的功夫,他近身站在了阿沁的跟前。
眼神迷離的看著阿沁,道:“仙子,你是月宮裏的仙子嗎?我似乎在夢裏見過你。”
說著話,亦是抬手想要撫上阿沁的麵頰。
阿沁驚慌後退,一不小心小腿就撞到石凳上,尖銳的疼痛襲來,讓她險些站不穩。
瞧著衛二郎像是要傾身而上,阿沁哪裏還顧得腿上的傷,側身就要躲開了去,然身子一個不穩,便覺一股灼熱的酒氣撲麵而來,她硬生生的被衛二郎撲倒在地,腦袋“嘭”的一聲撞到了青石板地上,險些暈倒,與衛二郎兩人重重的跌在了一起。
而衛二郎雙手亦是不規矩了起來,伸手按在了她的肩頭,低頭瞧著他,含糊的說了一句“你真美。”
這會子,阿沁哪裏還想其他,伸手就推向了衛二郎,也不知是因衛二郎醉酒的關係還是怎樣,竟讓她掙脫了開來。
也不再想什麼規矩,忍住疼痛就朝著院外跑去,而身後的衛二郎亦是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她跌跌撞撞的追了過來。
阿沁一路跑出了院門,腦袋一片空白,竟有些慌不擇路,好在跑到了院落的轉角處,聽到了有人聲,扭頭看著身後跟過來的衛二郎,阿沁便顧不得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