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哢噠哢噠!”
白淵絲毫不給秦長歌暗害自己、以及和楚非歡蕭玦相互通氣的機會,他剛剛衝到半山腰,秦長歌腰間木塊已經連響過了十聲。
第三關是四散彈射的蛇形鐵匕,第四關是短小細密見血封喉的微型勁弩,很難想象那麼小的木塊裏怎麼能設置下勁弩這種裝置的,第五關是彈簧珠,大珠撞小珠小珠崩出更小的珠,煙花般的籠罩秦長歌全身,第六關居然是一隻鐵鳥,撲啦啦飛出來惡狠狠就啄秦長歌眼珠,還會自己閃避,一條鐵線連著它的翅膀,雙翼撲飛快得令人無法辨別,秦長歌眼疾手快剪斷鐵線,那鳥居然內部還有機關設置,彈飛向後麵楚非歡蕭玦,楚非歡避開了,蕭玦則惡狠狠將鐵鳥踩在了塵埃裏。
第七關是象秦長歌前世煙花棒一般的東西,在木塊內部震動,並不出現,卻一陣比一陣沉重的撞擊著秦長歌內腑,存心要把她撞出內傷,秦長歌怕它會最終爆裂,在自己腰上搞出個洞,一狠心咬破手指,鮮血滴入木塊之中,將整個木塊浸濕,那東西果然偃旗息鼓。
第八關第九關第十一十二十三關……一關比一關奇特一關比一關惡毒,秦長歌在白淵控製下騰挪閃避,間不容發都一一或使計解決或閃避開去,有的機關直接衝著後麵兩人,好在楚非歡和蕭玦都不是弱手,兩人心急如焚卻不曾亂了方寸,也極其驚險的一避再避,堪堪逃過並不曾減慢速度。
飄飛如羽,流光似電,楚非歡死死綴著前方白淵,麵色凝重的注視著他的背影,此人武功智計,足驚天下,竟是三人這許多年來從所未遇的超強之敵,隻憑一人獨創千軍,是為勇;單手控製秦長歌,一條木腰帶便令殺著手段層出不窮的秦長歌疲於應付,是為智;一路攻殺血海翻騰還帶著一個人,真氣始終不曾減弱一分,那淡金淺碧的霧氣一直在他身側繚繞不散,內力深厚令人震驚,是為能;東燕國師,當真名下無虛!
而長歌,靠她的超強應變和絕世聰慧,險險避過這許多關,然而下一關,再下一關,又會是什麼近在咫尺的危險,在等著她?
楚非歡咬緊下唇,身形如碧水東流,傾瀉在煙塵滾滾的山路上。
厲嘯遏雲,狂飆如風,蕭玦的怒火已經快要將自己給燒著了,白淵這個混蛋!居然陰狠到了這種地步,他們原以為白淵此來,挾製長歌是必然的,但必定也有相關布置有人手接應,所以將軍力布在了整個儷山山頂總控全山,又製定出陣法,對方無論怎麼接應,無論人多人少,都有相應的陣勢來應付,本是萬無一失的對策,不想白淵居然膽大狂肆到了這個地步,什麼人也不帶,什麼接應也不要,隻在長歌身上下功夫,一條血路殺下山,竟是無人可謂一合之敵。
蕭玦嘔得想吐血,早知道就把所有人全放在那錦帳前,用人海戰術來阻礙他前進的腳步,他就是一人踢一腳,也會活活累死!
眼看著秦長歌腰間那層出不窮的絕殺機關不斷生出殺手,蕭玦急得恨不得自己生出四條腿,每次木塊裏飛出新東西,他的心便吊到嗓子眼,每次長歌險之又險的避過,他便吐出一口長氣,十幾關過來,狂奔中尚自還要分心擔憂的蕭玦,幾乎急出了心髒病。
他隻恨自己起步慢了一點,被美女人體炮彈那一阻,拉開的距離難以追近,心急之下,蕭玦突然厲嘯一聲,凝聚全部真氣發力直追,身子頓如一條黑龍般滾滾而過天際。
楚非歡卻立即回首,半空中運氣大喝,聲音清朗,“陛下!此獠辱我國體,擄我太師,狂妄之心,天下共憤!臣等必為陛下擒之於玉階之前,請陛下休逞一時意氣!”
蕭玦一怔,立時明白楚非歡這是在提醒他,秦長歌現在公開身份不過是西梁太師,他蕭玦對一個臣子再愛重,也不當去這般瘋狂拚命,自己著急擔心太過,會令白淵警覺秦長歌的真實身份。
立即大聲道:“朕登極多年,還未曾遇見如此喪心病狂之賊子,傷我西梁勇士百姓,擄我西梁柱國重臣,辱朕竟至於斯!一國之君,又怎可見治下臣民生生為人所殺戮而袖手旁觀?是可忍孰不可忍!”
兵士們聽得蕭玦這一聲,齊齊大喊,“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殺了他!”
越發奮勇而前,拚殺而上。
此時已到半山之下,白淵哈哈一笑,道:“不過多死幾個人罷了!”手揮目送,一群人鮮血狂噴著飛出去,然而士兵們被蕭玦一番話激起熱血,比先前更加狂猛的湧上來,用刀劍用身體,層層疊疊的擋在白淵麵前。
白淵箭一般的去勢,因這般的悍不畏死,略阻了一阻。
隻一阻,楚非歡已經馳了近來。
而此時秦長歌正忙於對付第十四關。
第十四關,飛箭,很小很小的金色飛箭,箭尾綴著圓珠狀黑色物體,既不向裏射也不向外打,而是啪的一下從木塊中彈出,直射正在低頭尋找破解之法的秦長歌雙眼!
秦長歌霍然仰頭,一個超級大力的鐵板橋,飛箭呼的一下從她麵門掠了過去,正迎上緊追其後伸手努力夠她手的楚非歡,楚非歡偏身一讓,抓住箭尾一帶,入手突然覺得不好,前麵秦長歌已經大聲喊:“那珠子是霹靂彈!”
話音未落爆炸聲起,轟然一聲身後騰起漫天黑色煙塵,小小的一顆珠子竟然爆發力巨大無比,生生將地麵炸出一個坑,激起的黃土黑煙整整遮蔽了半邊山路。
秦長歌的話被生生砍在了喉嚨裏,驚得渾身一顫,一時竟然不敢回頭,隻敢悄然低頭用眼角搜尋,一低頭看見後方,楚非歡被陽光投射的長長的影子還在,始終淺淺覆蓋在她的背影上,不離不棄。
而更遠一點,窮追不舍的蕭玦的怒嘯之聲已經響起。
安心的舒一口氣,秦長歌雖然沒看見他們倆怎麼避過那霹靂珠,想來不曾上當,此時也來不及多想,下一聲哢噠聲催魂般響起。
這回是什麼?
這回秦長歌不敢低頭也不敢轉頭,眼角餘光卻突然覷見淡淡一股黃色煙霧從木塊縫中泄出。
那煙霧極其濃密,縱使秦長歌在急速奔行,煙霧依舊凝而不散,一條黃色細線,在極速奔行的兩人身後長長逸出,宛如女子身後斜飛的飄帶。
這黃煙是衝著追來的人施放的,提氣急追的人,一口真氣流轉不休,萬萬不能屏住呼吸,黃煙當麵,就是逼他們屏息放慢速度,再也追不上兩人。
然而秦長歌最是知道楚非歡和蕭玦,這兩人雖然性子不同,但是逢上她的事,那是百死不回,一定會不管不顧追上來的。
秦長歌怒道:“白淵你到底是要殺我還是殺救我的人?”
白淵掌揮袖卷,一路不停攻殺而下,此時正將一個侍衛單手捉了來,頂在自己膝蓋上,輕輕一拗。
“咯嚓”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那人的腰被他輕描淡寫生生折斷,慘嚎聲裏白淵輕笑道:“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