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半,劉其源提著早餐回來的時候,發現原嘉銘在沙發上睡得很熟。原嘉銘沒打呼,隻是呼吸均勻,額前的頭發隨著淺淺的呼吸節奏而微微顫動著。
屬實是有些養眼了。
劉其源覺得他身下的這張便宜沙發似乎都因為原嘉銘而看起來更加高級昂貴了。
他沒叫醒原嘉銘,因為他有過前車之鑒——初中的時候,他在和別人打鬧的時候偶爾會把正在趴在桌上補覺的原嘉銘弄醒,他記得他當時的下場很是悲慘。
原嘉銘再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快十二點,網吧對麵的學校剛打放學鈴聲不久,學生浩浩蕩蕩地從校門口湧出,有幾個不大安分的學生直接從網吧側門竄了進來。
劉其源捏著他們的耳朵趕他們出去,嘴上道貌岸然地斥責:“未成年給我滾蛋。”
白天他是不做他們生意的,這是他的規矩。
原嘉銘從沙發上起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因為休息得不錯,此刻的他比起早上柔和了許多。
他看向劉其源:“走吧?”
他迫不及待想要去找房子。
劉其源話多,絮絮叨叨地和原嘉銘說著他這幾年是怎麼創業的,吃了多少苦才撐起這一間小小的網吧。
兩人走出網吧,劉其源看向馬路對麵的學校,嘴上不停:“其實,我把位置選在學校後門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女高中生真的漂亮養眼。”說完,他挑了挑眉毛,示意原嘉銘看向對麵。
“那兩個都不錯呢,那個短發的好漂亮啊,長頭發的看起來也很清純活力。”
早就習慣原嘉銘不接腔了,劉其源繼續自顧自地抒發自己的感想:“你說其實我們跟那些學生也差不多大哈,有的人還是被爸媽捧在手心裏的花。有些人已經出來打工,接受社會的毒打了。”
“嗯。”原嘉銘悶悶應了一聲。
難得能得到原少爺的回應,劉其源感到意外,他扭頭看原嘉銘,發現他在看剛才他說的那兩個女生,眼神定定,思緒都陷進去的模樣。
那兩個女生正在和一個男生打鬧,嘻嘻哈哈的聲音隔著一條馬路都能傳到他們耳邊。
原嘉銘以往是不會這樣的,不會這樣看著女生。
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劉其源賤兮兮地問:“你喜歡長頭發那款的,還是短頭發那款的?”
原嘉銘收回眼神,垂眸緩了一會兒才像是想起劉其源的問題,以前都是懶得回答的,此刻卻像是中了邪一樣,他說:“短的。”
劉其源瞪大了眼睛,嘴邊是揶揄的笑:“臥槽啊,沒想到。”
聊了好一會兒的三人終於分開,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
尉傑摸著自己的後脖頸。
迎麵走來兩人,個子高的長得很精致表情卻冷漠,個子稍矮的那人痞裏痞氣的。
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尉傑聽到個子高的那人從嘴裏吐出兩個罵人的字。
他一愣,回頭看他。
卻發現那人根本沒停下,似乎隻是隨口罵了句,又不巧被他聽到了而已。
於是他也不把這當回事,又抬腳離開了。
三十秒後,劉其源笑得直不起腰,他問原嘉銘是不是有病,為什麼無端罵人。
原嘉銘看他,皺著眉淡淡問:“我罵誰了?”
他死不承認。
劉其源第一次知道原嘉銘原來也可以無賴到這個程度。
……
為什麼罵他?
原嘉銘覺得那人的笑有些礙眼而已。
一個男的怎麼可以這麼愛笑?
原嘉銘回得依舊很晚。
趙霓想著一整天都沒見著他麵,強撐到十二點,才等到他回來。
兩人對視一眼,原嘉銘似乎沒想到她居然還醒著。
難得的,他主動和她說話了,說的還不是些冷冰冰的數落話。
他在昏暗的客廳中看她,眼神落在她過肩膀的長發上,“我今天看到你了。”
趙霓一愣,“啊?”
“在你學校後門。”原嘉銘垂眸,往前走,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說:“看見你把手伸到男同學的脖子後麵。”
話說完,他也正好走進房裏。
等不及趙霓反應,他便關了門。
“砰”的一聲——
趙霓僵在原地。
猛地有一種自己被判了死刑還被封住嘴不讓辯駁上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