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玖忍不住捂臉:“我能不能暫時不姓容?”
“我看到信的時候都驚呆了,知道容家有個不要臉的,但沒想到不要臉到這地步。”容十三苦笑,“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容家那點破事你們都知道,這就是由來了。孩子被抱走,越子姝氣得發瘋,不管不顧衝到蜀中去要人,大鬧了一場,容家這才知道容席在外麵幹的好事。不知道到底是容席沒回容家,還是容家拉不下臉麵把人交出來,反正容家矢口否認孩子在容家。越子姝再能呼風喚雨也僅限於北燕,最後怒火攻心,臨走前對容家下了咒,揚言道想解咒容家就把容席和孩子送到北燕去,否則容家世世代代不得善終。”
“以容家的背景和本事,肯定丟不起這個人,就算處置容席也是自己家鎖好門上家法,不可能把人交出去示弱。”藍醉對容家的作風很了解,猜測道,“當時魘術和蠱術還沒斷絕,會的人不少,容家三教九流人脈廣,多半自己找人解了,卻沒解幹淨,時間長了咒術反噬,發作的時間才會越來越早?”
“信上沒提這茬,不過我猜多半是這樣。越子姝等了幾年沒等到孩子,又寫了幾封信送到容家,威脅說她下的是混合了魘術的蠱,沒有娑婆教的神仙果,就算有上天入地的本事都解不了她下的咒。容家卻高低不接招,連信都不接,原樣退了回來。”
藍醉輕歎:“容家吃軟不吃硬,如果越子姝輕言細語求上一求可能還有戲,她這一威脅,容家肯定裝死到底。”
“能在一群孩子裏活到最後的姑娘,性格會軟到哪去。”容十三默然,“這事確實是容家做得不地道。後來拖了十多年,越子姝徹底死心,把全副心思放到娑婆教上。容席送給她的那本《鵲橋記》還在,她按著書上的機關籌劃出新的長生城。不過我猜她雖然喜歡機關術,但所學太多事務太雜精力有限,最終長生城的機關隻浮於表麵,沒能參透其中精髓,我們才能輕鬆破解過關。”
輕鬆?
在座人互相看了眼彼此的狼狽不堪,沒出言反駁。
“所以你是打算去找信裏提到的神仙果?裏麵有說在哪裏嗎?”
“信本來是送給容家看的,怎麼會提及。”容十三搖頭,“不過我猜娑婆教把柯木陀護得這麼好,柯木陀就是他們的神樹了,神仙果可能是柯木陀的種子或者果實。”
“我隻看到柯木陀樹枝漫天爬,去哪裏找它本體?”藍醉蹙眉,“而且信裏肯定也沒提神仙果怎麼用吧,生吞還是水煮?既然娑婆教的教主都是從濤族接回來的,要不要再回去翻翻看其他教主的貼身物件裏有沒有相關的?”
“我把相鄰越子姝的幾具樹棺前的匣子都開過了,越子姝是最後一個從濤族接回來的神女。沒多久後南越滅國,濤族失蹤,魘術從此失傳。不過我在這地圖上看出那麼點意思,你們看,內城麵積不大,可說寸土寸金,但是這地方--”容十三指尖指向與長生殿密道橫向距離的一個地方,這地方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標注,憑空缺了一個角,“這內城原來是個河中島,我看過河道地圖,寬度沒太大變化,這處的前方也沒阻礙,按常理在這裏水流不可能出現漩渦回流,這塊也不該被水流刷出個缺。但我不確定這是本身地形缺角還是另有乾坤地圖沒標注,很沒把握。這地方有什麼我們姑且不談,先說現成的。沒外麵那群鬼東西我們還能過去看後謹慎計劃,但是我們一出去它們肯定追著我們滿地跑,這前麵要是有機關阻礙或者是條死路……”
容十三沒把後麵的話說出來,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還會有第二種結果嗎?
“我去。”白素荷睨了容十三一眼,“你閉嘴。”
容十三:“……”
“……白姐去哪,我也去哪。”蒙箏有些委屈地抿嘴唇,跟著表態。
“我你不用看了,再瞅我抽你。”藍醉惡狠狠盯著容十三,“有腦子想這個,不如想想怎麼出去。”
“這院子……兩邊靠懸崖,你們……為什麼不從那懸崖爬出去?繞開這一段……再回地麵。”說話的人氣息奄奄,一句斷幾截,藍醉一呆,抬頭望去,居然是熱依木。
藍醉一呆,猛地跳起來。
他們一個個絞盡腦汁想的都是怎麼從正麵突圍,卻忘了這地方沒有密道,卻天生就有第二條路的!
主廂後是一個獨立的小院,供主人求清淨獨自休憩時用的,院子裏小橋流水珊瑚樹,很是別致,隻是如今珠玉蒙塵都破落了,唯有假山屹立不倒。藍醉三下五除二爬上假山,勾頭去看,一下就知道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