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不如一次說清。你不是說魅噬主後就會消失?你以前說的話究竟有哪一句是真的?”

蒙箏停下,倚牆而立,許久才道:“魅不可能消失的。魅由怨結成,那些惡靈都是莫名死於非命,又被拆魂卸魄,再也不能入輪回,這麼重的怨氣怎麼可能消得掉?怨氣不消,魅就不會散。”

“那那些惡靈呢?他們永遠都隻能那樣?難道不能自己身上?”藍醉是不太懂這些道道的,她隻聽說後來有半數死者的家屬因為家人死因不明,遺體都還寄存在停屍間中沒有火化。

“這世上怎麼可能真的有死人複活的事。君姐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唯一能活下去的隻有前天剛被白英琰引魂,還留有一魂一魄在身體裏的那個人,其餘的……永遠都隻能成為惡靈,直到被超度散到天地萬物裏。”

藍醉聽到蒙箏的解釋,再次覺得白英琰的作為真是傷天害理到極致,今天這種死法都便宜他了!

“你說魅要用心頭血洗淨怨氣,又是怎麼回事?看你剛才那樣,要是一口氣喘不上來就嗝屁了,難道白英琰用魅也要經過這一關?我看他可不像會拿命去賭的人。”

蒙箏不由失笑,說道:“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痛死了。不過白英琰用魅不是續命,而是他折壽時用魅中的壽數去折,不折他自己的,就不在意魅中怨氣重不重。白姐不一樣,是要用魅裏的壽數去續命的,怨氣太重她會性情大變,那她就……再也不是白素荷了。”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白英琰在煉魅,而你想要魅,所以默許了白英琰的所作所為,最後不用自己出力,就能拿到魅達到自己的目的?否則白英琰是從什麼地方知道了魅的煉法,偏偏你們兩個人都同樣這麼清楚,不是太巧合了嗎?”

藍醉一路聽來,仍不放鬆,逮著任何可能的遺漏都問得咄咄逼人。

蒙箏這時臉上終於現出薄怒,沉聲道:“藍姐,我知道你對夏若卿有偏見,但是我是蒙箏,就算記起了夏若卿做的事,學會了夏若卿會的東西,我還是蒙箏。我是山裏長大的野孩子沒錯,但我聽過廣播有長輩教誨,我會分辨是非。你當我想起了原來那些事,我的心就都喂狗了嗎?白英琰從哪裏學來的魘術我真不知道,知曉白英琰煉魅我也告訴過你原因。我的眼光沒有那麼長遠,我隻是知道的比你多,想幫白姐而已,我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藍醉一愣,蒙箏娓娓道來,確實是什麼都沒做錯,但她為什麼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既然這麼重視白素荷,今天早上你就不怕波及她嗎?”

“你不覺得今天雞叫得特別及時嗎?”蒙箏回道。

“……”

“藍姐,你不用這麼重的疑心了,我做事會考慮結果,白家也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等白家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幫你找君姐的魂魄,可以嗎?”剛才經曆了那一場,又說了這麼多,蒙箏已覺得頭暈眼花身體不支,再也無力應對藍醉無休無止的問題,隻好丟出手裏最後的籌碼。

藍醉本來就不打算再問了,沒想到最後居然還得到一個額外獎勵,不由大喜,再不為難蒙箏,側身讓開道路。

蒙箏鬆了口氣,手剛撫上門把,背後又響起藍醉聲音。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沒有魅,你還會幫白素荷續命嗎?”

蒙箏手在門把上停留了一下,緊跟著毫不猶豫的旋開,拉門。

“如果沒有,我會用自己的命,為她續命。”

門開了,白素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竟然就站在門外,看著張口結舌的兩人,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