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君漪凰見藍醉還是繃著臉,隻得低聲問道。

“你說怎麼了?”藍醉氣衝衝的將指頭放在君漪凰臉頰上,但一想到她身上那些傷又捏不下去,“有我在你出什麼風頭?說了不準再用陰力的,你左耳進右耳出的是不是?”

“雙拳難敵四手……”

“不是雙拳,我還有你送我的腕鐲,你和賀蘭馥的墓裏那麼凶險我都闖過來了,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雖說藍醉明知自己一個確實是打不過那麼多人,這充英雄的話倒是說得一點不臉紅。

“……”君漪凰無言以對,沉默片刻才道:“你傷了隻眼睛,多少有影響的。”

藍醉心頭一緊,不是因為君漪凰提到她的傷殘處,而是知道她又在自責了。

“好了,這次沒大事就放過你,下不為例。”藍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輕輕捏了捏君漪凰的臉,靠在旁邊閉上眼睛就開始補眠。

說是補眠,藍醉一時半刻腦子中全是事,一會憂心君漪凰魂魄的下落,一會念著不知賀蘭馥的身體還能支撐多久,一會又怕白家人這次不成下次定還會對她們下手,思緒不寧,哪能一下睡著。

想了片刻,藍醉就已經做出決定。她從來不是被動接受的人,既然知道白家不會善罷甘休,不如她搶先動手。

既然有了目的,藍醉心也逐漸定了,她累了一日一夜,旋即沉沉陷入夢鄉。

肚子好痛,好痛!

蘇靈雨隻覺小腹傳來陣陣難以言說的絞痛,她能察覺到腿間不斷湧出的濡濕感,也能感到體內的那個小生命正在離己而去。

蘇靈雨又懼又急,一麵是懼腹中那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兒就此離開,更多的是憂心君漪凰當前狀況。

她想拉開擋在身周的宮人,手足卻俱痛得無力,張口即是□□,連個整句都說不出來。

蘇靈雨身不由己,隻能由著宮人將自己抬起,顛顛簸簸送向自己的寢宮。她唯有盡力撐開眼眸,不願昏去,想看一眼旁側的君漪凰。

隻是眼前天翻地覆,時明時暗,蘇靈雨哪能看得分明?唯在側首一瞬見到另一個近來頗為熟悉的身影提裙疾奔而入。

那人襦裙曳地,外袍未披,長發淩亂,駐足在離亭不遠處,對亭中的混亂怔然愣住。

正是夏若卿。

“藍醉?做噩夢了嗎?”

藍醉驀然驚醒,條件反射想把推搡自己的手擒住,卻馬上反應過來那是君漪凰。

眯著眼睛緩過神後,藍醉一轉頭就發現外麵天色已經暗下,她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揉揉眼睛,藍醉打開台燈,看君漪凰半依在床靠上,正憂心看著她。

“沒事,這麼晚了,我去問問白素荷這附近哪有適合的地方,我好送你去。”

藍醉掀開被子下了床,徑直走出房間。

她現在的心情很鬱悶很惡劣,好不容易重新開始做夢,居然被君漪凰叫醒了……

這莫非是天意嗎?

找陰氣聚集的地方不難,白家本來就位於內江市郊山丘之地,旁邊翻過一個山頭就是內江世代常用來葬人的墳丘。容十三自告奮勇帶路並充當苦力,等到了地方後天色已經黑盡了,容十三又嫌藍醉八字弱,說她在反倒容易招惹麻煩,把人趕回了白家,自己留著墳丘陪君漪凰到天亮。

君漪凰也跟著勸,藍醉拗不過這一人一鬼,再說有容十三在她也放心,幹脆點頭答應,自己先走人了。

回到白家吃過晚飯,藍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這才覺得白天睡多了到了晚上半分睡意也無,她又不好跑出去隨便亂逛,隻能坐起來打開電視機,無奈翻遍了電視台全是各種手撕鬼子,雷得她一點看不下去,唯有對著電視機發愣。

就在藍醉百無聊賴到考慮要不要直接去找白英琰的茬的時候,房門輕輕的響了兩下。

藍醉眼珠一轉,嘴角掀開一絲笑容,翻身下床就去開了門。

蒙箏還是穿著那身藍底白花的衣服,正埋頭看腳尖。察覺到麵前的門開了,也不叫人,低頭一鑽就竄到了藍醉房間裏。

藍醉左右一瞥,看到走廊上黑著燈沒人,把門關了,來到蒙箏身邊。

蒙箏站在電視機前,依舊保持著看腳尖的姿態,直到旁邊多出另一雙腳,蒙箏這才抬頭,顰眉看了藍醉半晌,幽幽道:“你想不想解決白家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