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樹是燃了,蒙箏也變烤豬了。她跟你多大仇?”白素荷橫了豹子一眼,一口回絕了豹子這不靠譜的建議。

“拿件衣服點燃了再丟過去……”有榆晨他們在背後,君漪凰也不可能有動作。隻能無奈的提醒陷入二貨狀態的藍醉。

“啊……哦。”藍醉一臉赫然,接過仲叔從身上扒下來的一件背心,掏出剩下的打火機,點燃了放在衣服下擺燒。

衣服點燃後冒出一股難聞的化纖燒焦味道,不過淺藍色的火焰也逐漸旺盛起來。藍醉抓著背心裹成的球,看衣服上的火燒得差不多了,這才手一掄重新往蒙箏繭子那頭丟。

藍醉打小練出來的準頭不是蓋的,火球穩穩的飛到蒙箏所在的樹枝繭子下方,火光把繭子照得紅彤彤的。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蒙箏所在的那團繭子掙紮比起剛才已經微弱得多了。

眾人擔憂的看著那團火球,要是不奏效他們還真想不出其他辦法來了。幸好有了背心這個火源,火焰小了一下始終沒熄,落到樹葉堆後立刻舔上了附近的樹枝。

裹著蒙箏的樹枝嘩啦一下就散開了,紛紛揮舞著去撲打下方的火球。蒙箏從半空中倒著摔在地上,啊一聲打了好幾個滾。好在下方的苔蘚和樹葉都很厚,蒙箏掙紮幾下爬起來,看附近的枝葉這會都沒空搭理她,撒腿就往外跑。

踉踉蹌蹌一口氣奔到藍醉和白素荷身邊,蒙箏才手腳發軟的一下坐倒在地,哇一聲哭起來:“白姐姐,藍姐姐,你們怎麼把我丟在這!我還以為你們不要我了,嗚嗚嗚嚇死我了!”

人救出來了,看著蒙箏滿臉的無辜加指責,藍醉的舊仇也翻上來了。擔憂的臉色一冷,惡狠狠道:“你再說一遍?”

“我……不是你們把我丟這的嘛……你們先前說是可以出去了,我跟著你們走,走著走著我就看到好多妖怪和鬼,頭都沒有了,好可怕,嗚嗚嗚。白姐姐讓我跟著她快跑,我就跟著跑了,跑著跑著白姐姐不見了,大家也都不見了,周圍黑得不得了……我被好多鬼抓住,那些鬼好多手,每一個都抓住我不放……然後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我眼睛前麵一亮,鬼又全部都變成了樹,但我還是怎麼都掙不開!”

聽到蒙箏抽抽噎噎的抱怨,藍醉黑著一張臉看向白素荷:“還說不是鬼上身?”

“……我真沒覺得她身上有陰氣……”白素荷這會對自己的判斷也產生懷疑了,遲疑道。

“人也救出來了,先走先走,要算賬也等出去了再慢慢算。”董仲看到藍醉下巴上的傷也是一肚子的氣。但又看看蒙箏乞丐一樣亂七八糟髒兮兮的狼狽樣兒,真是又氣又無奈,隻得拉扯著白素荷道:“白丫頭,上來我背你。”

蒙箏聽說要出去,精神立馬一振,撐著發軟的手腳從地上爬起來。剛剛一個人走丟在古墓裏已經讓蒙箏嚇夠了,趕忙想拉住個人作伴。白素荷讓董仲背著不方便拉,她就想去拉藍醉。沒想到藍醉看到她就是一臉的不散,還有一臉的血。一轉頭,君漪凰對著她更沒好臉色。榆晨豹子就不提了,蒙箏轉了個圈,最後還是小跑兩步跑到白素荷旁邊,扯住白素荷垂下來的一隻手,緊緊的抱在懷裏埋頭跟著走。

董仲一拖一變成一拖兩,本來就不大好的脾氣火氣就更上來了。哼哼著往前衝,剛走了沒幾步,感覺後頭突然變重了,一扭頭看蒙箏呆在當地,怯怯的四下到處看。

“小丫頭你又怎麼了?”

“你……那個……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蒙箏一臉神經兮兮的樣站在原地左顧右盼,戰戰兢兢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

董仲一愣,跟著後頭的藍醉和榆晨也都停了下來,側耳細聽。

果然,一陣斷斷續續的男人□□聲從黃金樹深處傳過來。隻是那聲音很輕,又時斷時續的,剛剛大家都在走路腳步聲蓋著沒聽到,這一停下放輕了呼吸,聲音就變得清晰起來。

“還有人?”藍醉低聲詢問道,猶豫了一下又道:“該不會真是這棵樹成精了,看到我們要走想把我們騙留下來吧?”

“不會吧。”豹子濃眉一皺:“幹我們這行最不信的就是鬼啊神啊的,要真有鬼還倒個屁的鬥。肯定是還有其他人在。對了,剛才刨了我手一下的那王八蛋不也是往這邊跑的!肯定是那王八蛋!看我逮著他不活剝了他!”

被人莫名其妙挖掉手上一大塊肉,豹子的火氣不亞於藍醉臉上被劃一刀。沒找到罪魁禍首的時候也就算了,這會聽到正主兒就在旁邊,豹子粗獷的臉馬上猙獰起來,掉頭就往回走。

“豹子,幹什麼呢!”榆晨把豹子喝住,道:“別節外生枝!”

“榆哥,不幹了他老子這口氣壓不下去!他媽的老子跟他無冤無仇的,我們都要出去了,他無緣無故來那麼一下是幹毛!”

“要教訓他先上去拿了燈再說!等會燈熄了就是他幹你,你個蠢蛋。上去把機關關上再拿個人在門口守著,他還能跑?”榆晨拍了豹子一巴掌,恨恨道。

榆晨這一說豹子才猶豫起來,剛滿臉不樂意的跟著榆晨走到主墓道出口的位置,結果剛拐進主墓道裏就看到一股刺目的白光朝他們臉上晃。

被強光照到眼睛的人紛紛舉手擋住光作出攻擊姿勢,沒想到光線那頭響起個男人聲音道:“終於找到你們了!”

舉著電筒的男人趕緊往前幾步,藍醉眯著眼睛看去,發現來人竟然是他們以為都上去了的蒙田。

“喲你這小子怎麼也跟過來了?怎麼,良心發現終於記得你妹了?”董仲看這個蒙田十分的不順眼,這下看到他便口出嘲諷戲謔道。

“嗬嗬。”蒙田幹笑一聲,假裝聽不懂董仲的奚落。看董仲他們一副要往外走的樣子,蒙田朝裏緊趕了幾步,一臉痛苦道:“你們要出去?不用出去了。”

“幹什麼?你小子轉性兒了?想倒鬥自己上,爺兒們累了要先上去,不奉陪了。”

“上去?上哪?我去看了,那個機關有自動重置裝置,機關上的石板蓋回去了,我們誰都出不去了!”

蒙田的話無異於晴天霹靂,震得一行人耳朵嗡嗡作響。藍醉呆了呆,忽地一把抓住蒙田衣領:“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水晶墓室裏的那個機關有重置裝置,我剛看過了那機關從裏麵根本打不開,我們誰都出不去了,我們都要死在這裏麵!”大概是經過了最初的震驚和絕望,蒙田的反應反倒是所有人裏最冷靜的,衣領被藍醉抓住也不掙紮,眼睛裏完全是死寂一片。

“你胡說八道什麼!對了,你和姓陳的那些個是一夥的!老實說你想耍什麼花招!”

蒙田的話太具有衝擊性,尤其是當人發現馬上就可以逃出生天的時候,竟被告知唯一的生路是不存在的,這麼大的刺激換誰都受不了。這下不止是藍醉,榆晨放下王富貴,也衝到蒙田身邊,一把把人從藍醉那邊拎到自己麵前。

“花招?誰有這閑心跟你耍花招!他媽的要能出去老子早就出去了!這地底下老子一秒鍾都不想呆了!倒鬥,倒個屁的鬥!人家倒鬥一輩子都是摸金發財,老子跟著你們黃金珠寶陪葬品沒看到半顆,刀山火海的倒是一路上沒斷過!老子早就受夠了!你不信是吧,不信你自己去看!”

被人接二連三封衣領被唾沫星子濺滿臉,泥人都有火。蒙田從發現機關被關上開始的絕望與憤怒壓抑到現在,終於爆發了,一把甩開榆晨,恨聲道:“你們這夥黴神,老子本來還想反正要死,不如一起好歹做個伴,黃泉路上也熱鬧。你們他媽的一個個都什麼玩意兒,拉幾把倒,大家各走各路,各死各的。”

話說完,蒙田掉頭就往墓道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