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大型的陵墓中不正常,在這個詭異、設計精妙狠辣的蘭妃陵中更不正常!

但明知前麵有刀山火海,為了出去藍醉也得硬著頭皮上。帶著假裝順著鋼絲繩‘滑’下來的君漪凰,分辨好方向,藍醉一步一試探的往外走,直到五十餘米開外的階梯盡頭,看到一道接近筆直向上裝飾著水晶層麵的狹窄階梯,依然什麼事也沒發生。

藍醉如在夢中,和君漪凰麵麵相覬,心中狂喜的同時又惴惴不安。

“君君,我怎麼覺得怪怪的。”

“……我也覺得。”

之前在另一條路上的經曆太過駭人,現在走得太平順了,藍醉反而疑心重重難以置信起來。

但是頂上顯然就是她們打開的水晶棺旁兩條通道的另一條,進來的道路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不可能再出現什麼狀況。

難道是設計者對於假主墓和另一條假墓道的設計太過自信,不願在真正的墓道上設計機關擾了亡者的清淨?

但作為常理,這說不通啊!

藍醉邊想邊搖頭,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不過既然來回走了兩趟也沒出問題,想來是不會再出幺蛾子了。當務之急還是把人帶出去,否則長期在墓中呆著,人很容易因為抑鬱情緒精神出現問題。

回到盜洞下方,藍醉拉了拉鋼絲繩,上麵馬上伸出榆晨的腦袋。

“帶他們下來,下麵安全。囑咐他們,嗯,尤其是蒙田蒙箏兩個,動作輕點別說話,越快越好。”

藍醉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她心裏總是毛毛的,總覺得不對勁,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為今之計就是趕在沒出事之前,趕緊跑路!

榆晨還預備繼續大戰一場,沒想到得到這個回複。他訝異地一揚眉毛,倒沒說什麼,扯了扯鋼絲繩表示知道了,一轉身就和豹子下去接人了。

藍醉頭頂的礦燈的電源已經接近枯竭,微弱的光線隻能照射到麵前一米左右的範圍。她翻身縮在盜洞出口的斜下方坐下,幹脆關了礦燈閉目養神。反正旁邊還有個用不著燈的君漪凰,有什麼東西靠近君漪凰會提前給她示警,足夠讓她作出反應。

藍醉唇角略微的揚了揚,無聲的歎息了下。

她似乎越來越依賴君漪凰了。

雖說眼睛閉著,但藍醉的耳朵卻是支得筆直,神經緊繃,生怕漏過黑暗中的任何聲息。

不過顯然藍醉是多慮了,整個墓道裏死寂一片,除了她刻意壓下的微弱呼吸聲,根本沒有什麼異常。倒是鍛煉過的良好聽力把頭頂深處由遠及近的悉悉索索聲聽得一清二楚,藍醉終於完全放下心,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打開礦燈,準備接人。

聲音越來越近,首先跳下來的是豹子,緊接著是背著白素荷的董仲,斷了手腕的蒙田,背著王富貴的榆晨。藍醉還在仰著脖子等落在最後的蒙箏的時候,隻見豹子拉著鋼絲繩重新往上爬,讓藍醉有些迷茫。

蒙箏膽子那麼小居然會殿後就已經很稀罕了,她手腳完好健健康康的,以山裏練出來的身手下這兩米多的坎不是問題,還要豹子回去接嗎?

“蒙箏……好像不太對勁。”白素荷睡了十幾個小時,精神恢複了很多,看到藍醉的表情她大概猜到了藍醉的疑惑,主動說道。

“她怎麼了?”藍醉聞言心頭一凜。

“說不出來,呆呆愣愣的,但白丫頭給她看過,沒中不幹淨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在這種地方呆久了,畢竟她從來沒下來過這種地方,還經曆了這麼多事。”

“哦。”藍醉了然點頭,心裏不禁感到愧疚。她以為陳教授帶著蒙箏來是因為蒙箏派的上用場,但進來以後實際上蒙箏除了認識銅鼎上的文字外似乎並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倒是自己因為一念之私把一個單純不曉世事的小姑娘拖到古墓裏,要是因為這樣精神上出了什麼問題,那藍醉覺得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幾句話的功夫,豹子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洞口,他的背上還趴伏著一個人,肯定就是蒙箏了。

藍醉讓開地方,豹子動作利索的順著鋼絲繩滑下來,緊了緊背著蒙箏的胳膊,低聲對藍醉道:“都齊了,走吧。”

藍醉點頭,再度往另一頭黑暗中望過去。這麼多人下來,尤其傷員眾多又背又抱的,雖說盡量壓低聲音了但鬧出的動靜依然不小。藍醉在接人的時候總覺得背後似乎有東西在盯著她,但看了許多次,什麼都沒發現。

估計是墓底下呆久了都神經過敏了。藍醉摸摸腦袋,她不想節外生枝再去那邊查探,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一行人排成一列轉身往出口那邊走,誰都沒發現,在黑暗的深處,一個完全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睜著一對血紅的眼睛,盯著即將離開古墓的這行人,殺意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