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亂的記憶如同雨點敲打而來。
寬鬆的病服張揚的消瘦的骨骼。
“你的上周練舞的時候,不小心撞到鏡麵,導致心髒病複發了。”江逾白眼眸裏都是溫柔的餘光,他的話鋒中帶著心疼的情愫,有點慌亂地打開門:“等等,你說你疼,哪裏疼?”
“我馬上叫醫生過來,再給你檢查檢查。”
冷冷的空氣得到完美的降溫,放在玻璃瓶中的玫瑰花上的水滴落下來,滴落在桌子的角落,透過水珠的反光賀文辭的雙眸裏都是冷意:“別……別去!”
【賀文辭:他要是帶我看醫生,我還怎麼繼續裝。】
【028:在npc麵前裝也不錯。】
“別去,別去叫醫生。”賀文辭下一秒又恢複從前,他虛弱的喘息,電流穿梭在他的身體裏,他艱難地伸出手,揉著發疼不止的太陽穴:“就讓我緩就好了,真的,緩過來,就不疼了。”
“真的不要緊麼?”青年的話像是無形一把利刀,幾乎把江逾白的靈魂都刺破了,不見血的傷口往往比真刀還要傷痛,麵前的青年總是拒絕著他的幫忙,他卡在喉嚨的話語吞下去:“要是實在忍不住疼,你跟我說一聲。”
“我會的。”賀文辭急促的呼吸,反應過來的他躺在病床上,情不自禁地咳嗽兩聲,蒼白的麵容帶著病態白色,他冷吸一口氣,虛弱無力的開口:“逾白哥哥,我現在倒是有點口幹,能麻煩你。”
他伸出手碰旁邊的杯子:“給我倒杯水?”
那個“嗎”字還沒有說出來。
賀文辭的手指卻怎麼也使不上力,竟然把旁邊花瓶中的玫瑰給打碎在地,意識到這是江逾白送給他的禮物,他的臉色沉下去,想要撿起地上的玫瑰花。
手指卻被劃破個巨大的口子。
冒出的血液噗嗤的炸開。
“辭辭!”江逾白的目光從平靜到止不住的疼,他扶著賀文辭的傷口,從抽屜裏拿來繃帶纏住對方的出血口:“你的傷還沒有好,落在地上的東西,不要就不要了,你怎麼這麼傻,還要去撿起來。”
賀文辭垂著眸子,低頭看著放在桌上的玫瑰:“逾白哥哥?”
江逾白向來溫柔的,沒有提過聲音說過話。
“在這裏等著我,我去給你接水。”他安撫住賀文辭的舉動,撿起地上的玫瑰放在桌子上。
“抱歉,我又給你添麻煩了。”鮮血從賀文辭的手指裏劃過,流落到掌心的地帶:“我還真的是沒用,在公司也是,幹什麼都要出問題。”
心髒病就是個定時炸彈,一旦得上,隨時都能衰竭。
“辭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責怪你的意思。”江逾白站在飲水機前,他背對著賀文辭,想著對方眼裏的傷感,他的聲音有點嘶啞:“其實,公司裏的人都很喜歡你,你不要著急否定自己。”
“我也是。”後麵的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在江逾白的眼中:賀文辭重來都不是廢物。
“都是表象罷了。”賀文辭情緒有點敏感,他盯著旁邊散落的玫瑰花瓣,眼眸不自覺地暗了暗:“這次,是我耽誤了大家的進程,那些舞台人員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
“換做是我,我也無法喜歡起來。”他低下頭,任由金黃色頭發遮蓋著傷心的眸子,長而濃密的睫毛都在顫抖,看樣子自責極了,心髒仿佛承受著巨大的折磨,可仔細看沒有一點傷悲。
賀文辭很在意別人的目光。
“沒人會厭惡你,微博上的粉絲都盼望著你早點康複。”江逾白看著對方裂開的唇畔,懊悔著自己剛剛的行為。
“何清平那邊?”賀文辭手緊緊地捏著被子,裏麵的皺褶在心中翻雲覆雨:“我一直都想證明給他看,他好不容易等來的出道機會,卻因為我耽誤下來,一定很恨我。”
“別想這些,喝口水。”江逾白耐心地出生安慰道:“大不了,下來,我再找他談一談,你們是同個組合的,他不敢為難你。”
青年的眼眸裏藏著光,裏麵的陰鬱刺入身體,得逞的微笑掛在他的嘴邊,但都被燈光陰影擋住。
“你這一周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江逾白心疼地揉著賀文辭的頭發,接過旁邊的杯子兌換了點熱水,吹散著旁邊的熱氣:“我跟攝影部打了個招呼,等你傷好一點,就舉辦發布會。”
“逾白哥哥,謝謝您,還好有你在我身邊。”賀文辭接過江逾白的熱水,抿了幾口:“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069:宿主你真的是絕對的心機男,這拉踩真夠味道,還叫逾白哥哥,你就差點把“還好有那這舔狗在我身邊”給表現在明麵上了。】
賀文辭聽著係統069的話愉悅的笑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你跟我之間,不需要說客氣的話。”江逾白柔和地揉著賀文辭的頭發,他乖乖地看著賀文辭喝下水,雙眼含著如沐春風的笑容:“時間不早了,我公司那邊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好。”賀文辭安靜地喝著手中熱水,得到想要的結果,就沒有怎麼客套的接下去,言簡意賅地說了句:“記得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