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從小嬌生慣養慣了的,喜歡的就要一味的得到,滿月之夜,花前月下,她終於尋得了機會,對無蕭舉杯飲酒,傾訴思慕之情,無蕭麵對美人的投懷送抱八風不動,甚至譏誚相對,終於激得皎月想要硬來,卻被無蕭一記掌風擊向後腦,徑自離開了。
此事若是隻兩個人知道那便還好,偏生被同門的一個師弟看到了,師弟本來是想等皎月的,沒想到無意看到了這麼一出美人被拒還被打暈的好戲,第二天,拂天所有的同門便都知道了。
皎月大為羞惱,在三師尊和一眾師兄弟麵前哭訴,硬生生說是無蕭勾引她未遂,差點強人所難。美人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而無蕭卻始終不發一語,站立聽著訓誡,不為自己爭辯一句話。
女子貞潔之事非同小可,他卻不置一詞,也並未把三師尊就坡下驢的負責之事放在心上,那事不關己的態度,終是激怒了愛女心切的三師尊和一眾傾慕者。
元淩子大為發怒,將他幽閉了一個月。
“知道你錯在哪裏嗎?”
“我沒有錯。”無蕭搖搖頭,“我又對她沒有感覺。”
“你還是不知道錯在哪裏。”元淩子搖頭,又將他幽閉了一個月。
一月期滿,他又問他,無蕭還是不知道。
元淩子歎氣,“你天資聰穎,為何在這種事上竟如此愚鈍。”
“徒兒愚昧,請師父點撥。”
“說話留三分,凡事留一線,你本可以低下頭,說幾句軟話,為什麼不?”
“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無蕭道,“我隻是不想說些違心之語。”
“此話倒也不錯,”元淩子撫須,“但是你可知,過滿則虧這個道理。”
“若一味隻顧自己的“勢”,而不懂變通,最後就算得出誰輸誰贏,也沒有任何意義。”
“別人的眼光,我不在乎。”無蕭搖頭,“我隻要足夠的強,便沒人敢說我什麼。”
元淩子搖頭,“直木先伐,甘井先竭,你鋒芒太盛,隻會對你有害無利。”
無蕭不理解。
他一直以來秉承的就是凡事都要做到最好,他越優秀,越襯的旁人如同瓦礫塵土。他就是想要別人誇讚他,他無蕭就是一個天才。
而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努力的動力。活在別人望塵莫及的眼光裏,他可以得到難以言喻的滿足感,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優越和快樂。
“過於出色,”無蕭喃喃,“這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元淩子不語。
這些年來,他把無蕭的成長看在眼裏,他明白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光是來自於天賦,還少不了背後巨大的努力,他的勤奮並不比任何一個人少,甚至多了十倍百倍,但是這些,他從來不會讓別人看到。
“你覺得,你與別人,究竟有什麼不同?”
“不過都是一堆靈肉包裹的枯骨,沒有任何什麼差別,”元淩子繼續道,“盡管你天賦異稟,但是在我眼裏,你與愚魯笨拙的普通人都是一樣。”
無蕭有口難辯。
“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我們都是凡人肉骨而已,並沒有什麼分別。”
無蕭雖然天資拔尖,但過分的恃才傲物、眼高於頂,早已引起了一眾同門的腹誹和不滿。這次元淩子當著全派眾人懲處他,也算是澆息了一下旁人的怨氣。
元淩子緩緩道,“一味的追求自己,顯露自己,越是蔑視對方,越會招致對方的嫉妒和算計,導致自己的失敗。這一點,你和歐陽風,都應該好好想一想。”
“為師閉關時期已到,你自己在這仔細想想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出去。”這次是元淩子閉關時間最久的一次,他也是不放心今後的無蕭,才對他說了這麼多話。
“切記,藏鋒露拙,切勿鋒芒畢露。”
元淩子此去,一閉關就閉關了十年。誰曾想到閉關結束之後,天山,拂天,連帶著他的兩個徒兒,都發生了一係列巨大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