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 闖蕩(1 / 3)

四百三十. 闖‘蕩’

再後來,遲勝愚在祁北集團站穩了腳跟,經過對中層管理幹部的幾次調整,將整個集團‘弄’成了他的一統天下。而遲勝愚在祁北集團所做的一切,都有“大人物”給他提供‘精’神上、組織上的堅強支持。“大人物”是真正意義上一言九鼎的封疆大吏,遲勝愚覺得自己後台很硬,隻要今後繼續與“大人物”拉近關係,形成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係鏈,他在祁北集團,乃至在全省的政治地位就穩固下來了,至於將來還能不能再進一步,尚需徐緩圖之。

與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拉近關係,也需要尋找時機。“大人物”的‘女’兒大學畢業以後,想去國外讀研究生。祁北集團駐省城辦事處書記“董姐”有意無意將此事透‘露’給遲勝愚,遲董事長心領神會。明明知道“大人物”的千金未來的發展方向是在國外定居,遲勝愚仍指示人力資源部,將省領導的‘女’兒出國求學當做祁北集團派出專業技術人員出國進修,一切費用全由祁北集團承擔。因為“董姐”是集團管理幹部,所以她的‘女’兒也是祁北集團子‘女’,遲勝愚借口錄用專業技術人員可以適當照顧職工子‘女’,先給解決了集團員工的身份問題,然後派出進修也能講得通。後來,遲勝愚但凡大會小會講到解決職工子‘女’就業問題,都會將錄用專業技術人員集團職工子**先作為他給員工辦好事的證據之一大講特講,殊不知“大人物”的‘女’兒是享受這項優惠政策第一人。這件事讓“董姐”對遲勝愚心存感‘激’,在老公麵前吹了許多有利於遲勝愚的枕頭風。

給“大人物”送現金或者銀行的信用卡,也一直是遲勝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這種明明白白的行賄能把領導嚇住,萬一送錢、送卡的人多個心眼,留點兒什麼證據,收受賄賂的領導差不多等於自己給自己套枷鎖,聰明的人誰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不過,遲勝愚是一個高智商的人,他要給關照、提攜自己的省上主要領導進貢錢財,完全能夠想出既讓領導不好拒絕、又頗具隱蔽‘性’、不能被看做行賄受賄的手段和辦法。

遲勝愚主持祁北集團以來,每年都安排了大量的技術改造項目,這些項目自然是企業創新發展的需要,同時也給遲勝愚提供了很多機遇。雖說將資金大量投入到技改項目當中去,擠掉了更多提高職工待遇的機會,‘弄’得怨聲載道,遲勝愚仍然樂此不疲。他的理論根據是“發展才是硬道理”,必須將企業做大、做強,才能為國家做出更大的貢獻,才能從根本上保證職工群眾的長遠利益,“讓員工幸福”的企業理念才能真正落實。所以,遲勝愚經常教育全體員工要擺正眼前利益和長遠利益的關係,目前勒緊‘褲’腰帶是為了將來得到更大的利益。有一次,一項瞄準國際先進冶煉爐技術的大型技改項目竣工,祁北集團要進行大規模的慶典活動,遲勝愚特意請省上那位“大人物”來出席典禮,為技改項目竣工剪裁。剪裁儀式過後,遲勝愚又懇請“大人物”給祁北集團題詞。他說:“您不僅是省上主要領導,還是社會知名的書法家,以前從來沒有為祁北集團留下墨寶。請您題詞留念是祁北集團全體員工的迫切願望。”盛情難卻,“大人物”就寫下了“祁連北望,國企明星”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這次“大人物”離開祁北集團的時候,遲勝愚讓工作人員將一份禮品‘交’給領導的隨行人員,他瞅機會告訴“大人物”:“感謝您為祁北集團題詞,我們給您準備了一方硯台,請您笑納。”“大人物”聽說隻不過是一方硯台,也就沒有推辭,可是他回去打開一看,這方硯台竟然是高純度鉑金鑄造的,工藝十分‘精’美。這顯然是一份厚禮,那麼大一塊鉑金,即使當做純金屬來賣,也價值百萬,加上‘精’美的工藝,簡直是無價之寶。

後來省政協換屆,遲勝愚當選省政協常委,享受副省級待遇。上屆祁北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到了退休年齡才給了一個副省級待遇,還沒有具體職務,所以,遲勝愚當上省政協常委是破天荒的,“大人物”顯然起了決定‘性’作用。近兩年,祁北集團上繳利稅大幅度提高,為省財政做出了巨大貢獻,給祁北集團一把手一個政協常委,似乎也順理成章,別人無話可說。當上省政協常委,遲勝愚心裏很滋潤,因為副省級幹部可以工作到65歲退休,他有可能在祁北集團一把手的崗位上多待幾年,或者等到快退休‘弄’一個省政協副主席甚至省人大副主任也未可知。

尋找出路

葉‘毛’又成了無業遊民。打了幾十天工卻沒掙到錢,回到家理不直氣不壯,吃媽媽做的飯心裏會湧起絲絲縷縷的愧疚。老爸給個白眼,老媽一聲輕歎,對葉‘毛’來說都是思想壓力。怎麼辦呢?

“‘毛’‘毛’,你再出去找找活兒,掙多掙少總比待在家裏強。”寇粉英說,“無論找到啥活兒,你要踏踏實實幹,千萬不能跟人打架。打架哪兒有個好,自己傷了受疼,把別人打傷更不得了,咱哪裏有錢給人治傷賠錢?‘弄’不好還犯法。”

“知道了,媽,您都說多少遍了。”媽**絮叨讓葉‘毛’更加心煩。

被媽媽一頓數落,葉‘毛’垂頭喪氣到街上溜達,看能不能找到活兒,可是,找個掙錢的差事哪兒有那麼容易?飯館端盤子不想幹了,酒吧跑堂的服務生被人吆來喝去,想來也好不到哪兒去;許多機關單位‘門’口站著保安,穿上製服看起來‘挺’神氣,一問,人家都是保安公司經過訓練才派出來的,找不著‘門’路也幹不成;飯館的廚師自然是技術活兒,洗浴中心搓澡的也要健康證和資格證,並不是想幹就能幹……

葉‘毛’正發愁,忽然碰見程劍。

“劍哥”葉‘毛’喜出望外。

“我正琢磨開個酒吧。”程劍說。看來他的傷好了,臉上氣‘色’不錯,正在研究一家酒吧的轉讓廣告。

“開酒吧?那好啊,晚上沒事兒我去給你幫忙,不要工資,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成。”葉‘毛’說。

“八字還沒一撇呢,沒找著合適的地方,啟動資金也沒著落,幹啥事情都不容易啊。兄弟,哥好久沒見你,也不知道飛飛兄弟這段時間幹啥,我打電話找他,咱哥仨兒吃羊‘肉’、喝啤酒去,哥也悶得慌。”程劍說。

程劍約了黎飛飛,三人來到城鄉‘交’界處一家賣本地傳統羊‘肉’係列食品、農家樂‘性’質的飯館小酌。

“來,幹一杯。”程劍提議,“飛飛、‘毛’‘毛’,大哥對不起你倆。上次跟人打架,都吃虧了,受疼遭罪不說,還給家裏大人添麻煩。我先自罰一杯,給兩位弟弟賠罪。”

“不不不,大哥對我倆像親哥一樣,咱弟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劍哥你說的這叫啥話?跟上你吃虧占便宜都沒有怨言,別說受傷,就是把命搭上也心甘情願。”黎飛飛豪情萬丈地說。

“飛飛哥說得對,劍哥你不用客氣,你永遠是我倆的大哥”葉‘毛’覺得也應該表個態。

“都是好兄弟”程劍慨歎,又飲進一大杯酒,“咱哥們兒光靠義氣也不行啊,我們得吃飯穿衣,也得有酒喝有煙‘抽’,將來成家娶媳‘婦’,還得買房子?都成大小夥了,不能再靠父母養活,而且應該贍養老人。可我們現在沒工作,沒班上,也沒有其他掙錢的‘門’路,這樣下去怎麼能行?想一想都要愁死了。”

“都怪遲勝愚這個狗日的不招工,‘弄’得我們這些祁北集團子‘女’遊走社會。我聽說前段請願的那些人願意湊錢,雇人把遲勝愚幹掉,我就想掙這份錢,殺了那狗日的。我不知道‘毛’‘毛’兄弟怎樣,我反正沒錢‘花’,回到家老爹老娘也不給好臉。”黎飛飛說。

“我爸得了癌症,做手術、化療,把家裏錢都‘花’光了,還借債。我在餐館端盤子,幹了快一個月,結果讓人開了,也沒給錢——有個光頭在‘‘浪’漫時光’跟我們打過架,我跟那狗日的幹架了。”葉‘毛’說。

“劍哥,賣手機的生意咋樣,你的店還開著沒?”黎飛飛問程劍。

“前段時間我養傷,手機專賣店靠我一個表妹打理,做得不死不活,差不多該關張了,要麼我琢磨想開個酒吧。手機生意要是有資金投入,多‘弄’些新款,價位寧可低些,微利多銷,也可以做,不過我沒有資金注入,這一行也做煩了,心勁兒稍微差點兒,就被擠兌得難以生存。別看咱哥們兒窮,祁北市有錢的人也不少,餐飲、娛樂、休閑保健,都可以做,關鍵是比服務質量,比物美價廉,我很想擠進去拚搏一番,現在就缺資金,正想辦法呢。”

“劍哥,你真有宏才大略”黎飛飛朝程劍豎大拇指。

“咱哥兒們之間來實在的,你少奉承我。等真正做出點兒事情,有錢‘花’了,我還能忘了你們兩個小兄弟?”

“那是一定的。”葉‘毛’說,他認為程劍絕對夠哥們兒,講義氣

“劍哥,你要開酒吧,啟動資金從哪兒來?”黎飛飛問。

“我後媽手裏倒有幾個錢,恐怕她不給我。我還有個楊叔,是我爸生前最親密的朋友,他提前辦了內退,下海做生意,手裏一二百萬還是有的,我想試試看他能不能借給我錢。不過咱這幾年在社會上瞎魂,沒名堂,就怕楊叔不信任我。萬一不行就貸款,我想找楊叔做擔保人還可以吧?他不給我麵子還有我老爸的麵子呢。”

“嗯,劍哥你辦法大。”黎飛飛口‘吻’中不無奉承,“劍哥我有個想法,說出來你看合適不合適。我想,哥哥你要是開酒吧,能不能把手機那一塊轉讓給兄弟我來做?我說這話有點兒厚臉皮,不過我實在找不到別的出路,就請哥哥幫個忙。劍哥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當我沒說。”黎飛飛硬著頭皮說出他的想法。

“嗯,也行。本來我想把手機店盤出去,給酒吧籌集資金,添不了斤添個兩,既然飛飛兄弟想要,我啥話不說,給你就是了。我表妹要願意繼續幹,就讓她給你打工。”程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