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這就是大晉的待客之道嗎?”哈喇首領被她氣得七竅生煙。
趙玉鸞臉色沉下嗬斥她:“元元,喝醉了也不可胡說八道。”
又麵色溫和地解釋道:“首領莫怪,這丫頭喝醉了一向亂來。隻是如今陛下確實染恙不能上場,不若各部派一名壯士同大將軍一比如何?”
大晉朝臣這會兒都明白過來了,這公主和邵元元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啊。
果然那哈喇首領找不到理由,隻好接受下來。
各部落派出的壯士隨著宋翊一起策馬駛入林間,一炷香為界,誰打下的獵物多誰就是贏家。
最後第一名還是宋翊的,第二花落韃靼部落,趙玉鸞賞賜下去之後便散了宴席,隻叫眾人隨意騎馬遊獵即可。
她回帳子裏脫下宴飲時穿得錦衣,換上一身紅色勁裝。
月芸為她脫下發簪,隻戴了一隻固定頭發用的金發冠,梳成利落的馬尾。
待她了帳子,特意去尋了謝君彥,便見他和正一名青衣女子說話。
趙玉鸞騎馬上前,看清那名青衣女子乃是謝君彥表妹謝情,她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自幼喝藥周身便有一股藥香,人也生得頗為婉約纖細。
“你們在說什麼呢?”趙玉鸞問。
謝情同謝君彥聞言給趙玉鸞各行了一禮。
謝君彥道:“我來找她拿一些藥。”
看出謝情害怕,趙玉鸞便讓她退下,她自己仍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謝君彥問:“什麼藥?你怎麼了?”
謝君彥拿出一個玉葫蘆道:“解酒藥,我看公主席上好似喝了許多鎮疆,那酒烈,我怕公主難受便來找表妹拿些藥。”
趙玉鸞方才隻是隨口一問,壓根沒誤會什麼,一來是因為她相信謝情的人品,二來也是因為前世她和謝君彥相知相許,了解他是君子。
她實在不是那種未婚夫同別人說幾句話,就要對女方豎起毛孔防備的人。
男人心思變幻她也沒空去猜,變心了就換一個,生活中有許許多多趣事,實在不必將自己的心神全然耗費在情愛上。
她心思流轉想的全是解酒藥,其實她喝的鎮疆都是稀釋過如水一般的,根本喝不醉人,但謝君彥一番苦心也實在不好辜負。
趙玉鸞坐在馬上眼神略微迷離三分,笑道:“素聞君彥君子六藝學的都很不錯,我有些醉了握不動疆繩,你來帶我在附近轉一圈。”
公主這是邀他共乘一騎?
意識到這一點的謝君彥臉又紅了起來,他本想拒絕,卻見趙玉鸞竟然直接甩開疆繩叫他:“快點上來。”
謝君彥心一跳,立刻抓住疆繩上馬,因為距離很近的緣故,一瞬間趙玉鸞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就縈繞在了他的鼻尖。
謝君彥隻覺胸膛裏好像有一隻猛獸在動,不然心跳為何如此激烈,激烈到連趙玉鸞伸出手掌在他麵前,他也不明所以地怔愣住。
趙玉鸞笑著提醒她:“解酒藥,你不是要給我嗎?”
謝君彥剛拿出玉葫蘆,公主瑩白的手就伸了過來,拿過玉葫蘆的同時指尖好像若有若無地擦過他的掌心。
謝君彥猛地握緊掌心,因為太過用力,手臂上甚至繃起了青筋,他抿著唇挺直背拉緊疆繩,仿佛將自己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騎馬上。
但那指尖劃過的若有若無的一絲癢意卻久久揮散不去。
如果謝君彥正對著趙玉鸞一定可以看見她眼神中毫不遮掩的促狹。
趙玉鸞吃下解酒藥,身後的謝君彥離她雖近,但始終隔了一絲距離,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碰在一起。
要是上一世的趙玉鸞說不定會尊重謝君彥的君子風度,但這一世的趙玉鸞放任自己靠了下去,山間清冷的鬆竹便將她包裹住。
謝君彥的肌肉繃得各位緊,甚至因為太用力的緣故,在如此涼爽的日子裏出了一身薄汗。
他剛想推開趙玉鸞告訴她:“與禮不合。”
但趙玉鸞製止他,她靠在他的胸前抬眼盯著他弧度鮮明的下巴和漂亮的薄唇道:“君彥我好累啊,你讓我靠一會。”
謝君彥看著她流露出來從未有過的柔軟情緒和眉宇間的疲憊,想要推開她的手一下停住,任由趙玉鸞靠在他的懷裏,另一隻手拉著疆繩讓馬走得再慢一些。
他垂眸,思慮一會兒道:“公主,同你完婚後,臣不想入仕,連郎中虛職也不想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