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黎時亦看到宮靈在陌生男人的床上時,驚訝的表情可想而知。
“不得了了阿靈,女大不中留,才認識一天的人就上了人家的床。”
宮靈睜開眼睛,看清來人時眉心一擰,待看到身下陌生的床榻又倏地坐起。
“出去。”她冷冷道。
“女孩子家不能這麼主動,要矜持啊。”黎時亦還在喋喋不休,宮靈抬眸朝他看過去,後者瞬間閉嘴,一溜煙地跑出房門。
後院,茶館老板一身麻質素衣,拿著水瓢澆牆邊的花,如閑人隱士般悠然自得,黎時亦屁顛屁顛的湊了過去。
今天一大早天還未亮,昨日斟茶的那個叫子今的小廝就去他的偵探社敲門,道是老板交代有事找他,黎時亦還以為這老板有意與他深交,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誰料卻撞見了這麼一幕。這會兒見了男主人,自然免不了八卦一番。
“嘿,哥們兒,你真行,我們阿靈可是出了名的冷美人,你是怎麼把她拐騙上床的?”黎時亦自來熟一般將手搭在茶館老板的肩膀上。
後者斜睨了他一眼,不著痕跡地避開,他轉身對黎時亦道:“是個誤會。”
黎時亦剛要開口,就瞧見宮靈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側,瞬間乖巧的像一條哈巴狗。
“出去等我。”
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回家的路上,現在卻出現在這。
宮靈心裏隱約有些不平,也不知是氣黎時亦的突然出現,還是氣自己就這樣輕易地著了這位古怪男子的道。
黎時亦雖有遲疑,還是不甘願地朝前院去。
瞬間,整個後院隻剩下宮靈和眼前的男子。
“昨夜是我不對。”
經過一個晚上的反思,宮靈意識到她的失誤,這時候真誠地道個歉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礙事。”男子重新舀一瓢水,自顧地澆花,似乎全然沒在意後院多了的這個人,好像她在或不在與他無關。
“我還能從你這裏得到想知道的答案麼?”經過昨晚的事,宮靈並不確信這個人還會把她當做江湖茶館的客人。
男子手中的動作沒停,也沒有說話。
靜默好一會兒,宮靈覺得他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索性轉身離去。
茶室窗子已經打開了,那個叫明朝的小廝正拿著一個雞毛撣子掃著窗麵,另一個昨日給他們烹茶的小廝子今則在清掃著地麵。
“姑娘。”
還未進門,二人招呼道,禮貌盡顯。
宮靈對他們點點頭,一隻腳剛邁進門裏,就聽後院那人道:“今晚十點,還在臥房,這次我要一個秘密。”
宮靈身子一頓,回頭看向那個侍弄花草的人,他的目光已經收回去了,此時正專注著當一名花奴。
打掃的明朝和子今則大眼瞪小眼,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忽然多了兩雙眼睛落在她的身上,饒是宮靈往常習慣冷著一張臉,這一會兒也察覺到氣氛不對,索性加快腳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江湖茶館門口。
黎時亦手裏捏著一大片樹葉,沿著紋路一點一點撕扯著。從後院出來之後,一股不平之氣就積壓在他的胸口,憋屈的難受。
“你不是應該啟程了,怎麼還在這?”宮靈麵色冷淡。師父讓她傳話,她必須要保證黎時亦盡快到家,這關乎於她的辦事效率。
“這不是擔心你麼。”黎時亦小聲嘟囔著,原本他打算早上見了宮靈將偵探社的事情交代一番再走,誰料卻遇上這麼一檔子事。
“我沒事,你走吧,師父該等急了。”宮靈自顧回了偵探社,黎時亦一聲不吭地跟在她身後,悶悶不樂。
其實,昨天晚上他有給他爸打過電話,黎父道是有要緊事必須盡快回去。他自己的爹他了解。若是有要緊事早就在電話裏和他說了,叫他回去不過是為了相親。
今年他二十八歲,這三年來相過的親沒有十次也有七八次,每次不是他相不中對方就是對方看不上他,一來二去他對相親這件事不再抱任何希望。
想他黎時亦當初也是堂堂警察學院一大校草,沒成想淪落到今天這地步。
哎,這世界是怎麼了,黎時亦悶聲搖著頭。
“走快點。”宮靈催促道。
黎時亦抬頭,那姑娘已經在十米開外。當初他也曾和他爸提議,要不娶了阿靈好了,誰料他爸說:“亦兒,爸不是沒這麼想過,但阿靈這孩子比較特別,過日子還是要找個乖巧可愛的姑娘,不求她有多大能耐,二人一團和氣彼此照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