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去莫易的書齋打掃,結果又找到了一疊他的手稿,便帶回來了,梁氏因為很喜歡莫易寫的文章,便拿過舊手稿開始讀了起來,讀了許久後依然不忘要讚美莫易一句:“郎君此故事很是有趣啊。”說完後又繼續低頭看手稿。
……
月娥此時正好十七歲,賢惠美麗,舉世無雙,要婚配的消息一傳出,來提親的人都踩破了門檻。
歐陽之商夫妻挑來揀去,極力想要選個稱心如意的女婿,蔡順之那債主詹某也派了媒人來提親,歐陽之商厭惡他為富不仁,堅決拒絕,而是選中了倪家的兒子。
這倪某本是縣裏的名士,兒子既聰明,文章又寫得好,歐陽之商想把自己選擇的結果告訴蔡順之,他卻外出沒回來。
歐陽之商便自己做主,跟倪家訂下了親事,那詹某沒有得逞,便也假托外出做買賣,找到了蔡順之,擺下酒宴請他喝酒,還資助了他一些本錢。
二人漸漸融洽起來,詹某便吹噓自己的兒子如何如何聰明,要自己做媒給兒子提親,蔡順之感激詹某的資助,又仰慕他的富有,便答應了將女兒許給他兒子,回家後,蔡順子去告訴歐陽之商此事。
歐陽之商卻已在前日接受了倪家的婚書,聽了蔡順之的話,很不高興,便讓女兒月娥出來自己選擇,並告訴了她事情的原委。
月娥生氣地說:“詹債主是我們的仇家!讓女兒去侍奉他們,那女兒隻有一死!”蔡順之很慚愧,托人去告訴詹某,歐陽之商已答應了倪家的婚事。
詹某大怒說:“那女子姓蔡,不姓歐陽!我有約在先,他提親在後,怎麼能背棄盟約!”
於是向縣衙告了狀,縣令因為詹某有約在先,欲將月娥判給詹家。
倪家不服,說:“蔡順之把女兒托付給歐陽家,親口說婚姻大事由歐陽家做主,況且,我有訂婚書,而詹某跟那蔡某不過是幾句酒話罷了!”
縣令聽了,一時不能判決,便想聽憑月娥所願,詹某忙用重金賄賂縣令,求他偏袒自己,因此,這事一直拖了月餘也沒最後判定。
一天有個舉人北上進京趕考,坐著馬車路過登州,派人打聽蔡順之,正好問到歐陽家,歐陽之商反問來人,得知那舉人姓沈,正好就是月娥當年娃娃親男子沈儒賢。
他此時已經入了閩籍,十八歲時就鄉試考中了舉人,因為以前跟蔡家有婚約,所以一直沒有娶親,這次北上趕考,他的娘親特意囑咐他,順便訪查蔡家的下落,打聽一下月娥是不是已經嫁了人。
歐陽之商聽說後大喜,把沈儒賢請到家中,詳細講述了月娥這些年來的遭遇。
沈儒賢打開隨身帶著的箱子,拿出了當年蔡家給的許婚書以自證,歐陽之商忙叫了蔡順之來,檢驗了一番,果然不錯,大家這才真的高興起來。
等到縣令複審月娥一案時,沈儒賢投進名帖,拜見縣令,說明了情況,縣令便撤銷了這個案子,沈儒賢跟蔡家約下婚期,便又繼續北上去了。
不久後,沈儒賢參加京試回來,買了很多禮物,在他原來的老宅住下,跟月娥拜堂成了親。
此時沈儒賢考中進士的喜報也已經報到了福建,接著又報來登州,會試又考中了,接著是入京觀政,從京城回來後,月娥不願去南方,沈儒賢也因為舊宅祖墳都在此地,於是親自南下,迎回爹爹的棺木,又用馬車接著娘親一同遷回了老家。
後來又過了幾年,歐陽之商夫婦都相繼去世了,但他們的兒子歐陽世清才七八歲,月娥把他接到自己家撫養他,好像自己的親弟弟一樣,讓他讀書,進了縣學,家裏也很富有。
這歐陽世清聰明過人,十一歲時就考中了秀才,被人稱為神童。
然而,因為月娥對他過分保護,從不讓他邁出家門,所以都十三歲了,還分不清叔伯甥舅。
隔壁鄰家有個姓覃的人,喜好道教,有一天這個覃氏進山訪道後便一去不返。
這覃氏有個女兒,名叫惠娘,十四歲了,生得美貌無比,小時候偷看過爹爹的那些書,也非常羨慕那些修仙的人,自從爹爹進山修道後,她便立誌不嫁,娘親拿她也沒有辦法。
一天,歐陽世清在家門口看見惠娘,盡管他還是個孩子,也不懂男女私情什麼,但覺得惠娘長得好看,便悄悄地喜歡上了她,隻是表達不出來,回家後就告訴了月娥,請月娥找媒人去說親。
月娥知道惠娘立誌不嫁,覺得不好辦,歐陽世清整日悶悶不樂,月娥怕他不順心會悶出病來,就隻好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托人去覃家提親,覃家果然沒有答應。
歐陽世清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事,終究想不出點辦法,這天有一個道士在門外,手中握著一支鐵筆,歐陽世清出門看到,便從道士手中借過來看了看,問道士:“這支鐵筆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