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南茅山下旁聽傳聞(2 / 2)

“這些遊過了,道長又從曲靖食木瓜梨,過滇南勝境,入貴州界,也遊了旬月,到了鎮遠府。”

“道長步履了萬餘裏,到此上了口子船,自灘河順流直下,沿途見了沉香船銀壺山許多古跡,數日即抵常穗,特往衡州,登眺南嶽,看回雁峰,又到永州看石鏡,到武當山朝真武看金殿。”

“賞玩了幾日後,又到荊州拜關夫子,真像一部長髯,俗畫須五綹者,或壯年時如此耳,到嶽州,登君山,謁二妃祠,瞰洞庭,水光接天,一大觀也,過湖抵武昌黃鶴樓下,泊舟登岸,覽省會之勝。”

“再到承天府看興獻帝陵寢,至黃州看赤壁,顧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不勝慨歎。”

“這古楚地全遊了,由三峽之蜀過巫山高唐,觀灩澦堆、魚腹浦,看武侯八陣圖,歎羨遺跡之奇,看那三峽之水,真有一瀉千裏之勢,兩岸奇異之景,不能盡述,惟兵書峽獨異,遙見山巔有書一冊,遇風則篇篇翻轉,風止仍自合,奈在萬仞之上,人不能上。”

“到了重慶,複從陸路至成都,誠所謂天府之國了,重到峨眉,不勝有物是人非之感,又去遊了雞足,回來由雅州過江走棧道,出漢中到故鄉來,年豐物阜,不禁色喜,過西安到華陰,上西嶽。”

“那次道長偶然遇著一個少林寺出來雲遊的和尚,二人甚是投機,兩人同出潼關,到河南遊了中嶽,和尚別了回寺,道長取路往濟南,轉北到泰安州,風景又為之一新,又登東嶽,複折入山西,遊太行雁門,到五台看文殊菩薩殿宇,至渾源州上北嶽,回入北京界,到真定參大佛。”

“又到了昌平,看天壽山諸陵,遊了遊西山諸境,才到了京城,進彰儀門,到報國寺住下,那報國寺雖名曰寺,做各色買賣的填塞於內,凡各省來京的官員,或閑遊之人,寺中皆有房租住。”

“道長也就在內租了間房子養靜,他租的就是萬緣和尚的房子,萬緣見他非俗,飄然有仙氣,十分相敬,常陪他談講,他無所不知,兩人頗甚投機。”

那人說到這裏,莫易隻聽到前一個人乍舌地說道:“我的個乖乖,這個小道士也是很健談,跟著道長出去雲遊了一趟,都還記得這許多,說起來是沒完沒了的。”

後一個人又說了:“可不嗎!我那日在觀裏聽這小道士說了幾個時辰。”

莫易聽到這裏,心想:這道長也是很灑脫之人,出去一趟就遊遍了天下,既然他遊遍了天下,我這次來應該是可以見到道長了。

莫易想到這裏,又聽到後麵那人問:“你來是求什麼藥?”

前麵那人說:“我是六合縣人,我爹一月前犯了一個病,全身疼痛不能下床,後來我請郎中看過,湯藥也吃過,就是沒見好轉。”

“我聽人說,我們縣裏有個買藥的道士,自稱是峨帽山人,在縣裏賣藥,不論疑難雜症,多年宿疾,一服就愈,貧不計利,治好了許多人,全村人都是知道的,有什麼疑難雜症都請了他來看。”

“我就想去請他來給我爹看看,但我去請時,旁人告訴我,這個道士已經離開此地了。”

“我聽人說,這老道也是古怪著呢,他不甚肯到人家去,他自己說,要有緣的呢,不請也去,無緣的呢,請也不去。”

“聽說有個大官府財主慕名去請他兩次三番,他決不肯去,但有那貧窮的人不敢請他,說了病來求藥,他忽自己要去,人也不知他是什麼緣故。”

“後來在縣裏找了幾日,也沒找到這老道士,有人給我說,這青元觀的道長也是一位道仙,何不來求求道長,所以我就來求道長了,沒想到上次來時,道長雲遊出去了,我沒見著,這次也是想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緣分見到道長。”

後一個人說:“這也真是要看緣分啊,希望我們明日上山可以見到這位道長。”

聽到他們如此說,莫易心想:這尊師果然是個異人,請上蒼憐我,降下這位真神仙來讓我的阿嬌還陽吧。

想到此,莫易起身回房,先把方才的聽聞也記下了,記完後,又在心裏默默地禱告了一下:希望明日可以見到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