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一說出口，季垣便笑出了聲，沈決自己也愣住了。
她現如今麵對季垣，居然可以這般淡定自持，甚至對他說出這種，放在前世稱得上是冒犯的話。
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她對季垣的懼怕就已經消退了許多，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為何會如此。
“下一個問題。”季垣在沈決發愣之際，又將話題引了回來。
接下來他便沒有再說那種莫名其妙的話，態度看上去正常了許多，問出的幾個問題沈決之前有所猜測，也沒想太多，皆對答如流。
前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季垣便盤問的差不多了。
他直接站起身，單手背在身後，“多謝娘娘這般配合，本王都不知如何感謝才好了。”
沈決扯了扯嘴角，險些冷笑出聲，“隻要王爺您盡早離開就足夠了。”
季垣對她少一些關注，少一些接觸，她就萬事大吉了。
“娘娘這般說，本王可就要傷心了。”季垣語氣半真半假，忽然袖子一擺，布料甚至從沈決鼻尖擦了過去。
沈決大驚之下猛地向後退了一步，臉色瞬間刷白。
她眼睛裏帶著驚懼，先前壓下去的恐懼，在這一刻忽然湧了上來，叫人驚慌不已。
季垣也沒料到沈決反應居然會如此劇烈，有些愣神。
“襄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本宮倒還想問王爺一句，您現在這般作為是什麼意思？”沈決狠狠咬著牙，臉色蒼白，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她受夠了季垣對她無休止的試探！
季垣挑了挑眉毛，語氣裏多了幾分意味深長，“本王無非是看娘娘心情不佳，所以想要安撫一番罷了。”
他朝著桌子隨意一指。
沈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現在桌上居然多了一支白玉蘭花。
“這朵花就去送給娘娘了，在路上隨意折的。”他雙手皆背在身後，無意識轉動著白玉珠，“本王說了，送花給旁人可是個好習慣。”
說完他便施施然離開，似乎根本沒意識到，送花給一個宮妃這樣的舉動，多麼曖昧又多麼無禮。
沈決聽著她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僵直的脊背緩緩放鬆，坐在椅子上吐出一口濁氣。
她當真猜不透究竟在想些什麼。
桌上那朵白玉蘭在此刻看起來刺眼極了，她皺著眉頭正要吩咐人將這朵花扔下去，一陣噠噠的腳步聲便響起。
若公主完成了今日的課業，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母親，六皇叔在哪裏呀？”
這丫頭對季垣倒是喜歡的很，當真有些奇怪了。
沈決在孩子麵前盡可能保持鎮靜，她柔聲道，“你來晚了，瑾王殿下是為查案而來，辦完正事便離開了。”
聞言若公主明顯的沮喪了不少，低低哦了一聲，但很快注意力就被桌子上的白玉蘭吸引，眸光一瞬間便亮了起來。
“母親，這花是哪裏來的？好漂亮呀。”她直接上前將花捧在掌心裏，放在鼻尖聞了一下，“好香哦，可以將這朵花送給若兒嗎？”
一句話，沈決表情微微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