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掃到那處傷疤時，沈決動作停頓了一瞬間，還是繼續追問道，“那日，三皇子撞見了嗎？”
雲妃已然整理好情緒，她表情淡淡，像在訴說著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不是撞見，本宮烹茶之時，皇兒就在身側。”
沈決微微睜大眼睛，眼底帶著厭惡。
她知道平德帝所謂的慈父形象，不過就是一場偽裝，之前儀嬪對她栽贓汙蔑時，平德帝就絲毫沒有顧及過若公主的心情，對這個小孩大吼大嚷。
若不是後麵有她，隻怕那次經曆會給若公主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但那次事件還勉強能算是事出有因。
沈決沒料到這男人在麵對孩子時，居然會做出這種近乎喪心病狂的舉動。
難怪三皇子會這般害怕平德帝。
隻怕這孩子一見到平德帝便會想起，當日在長信宮，他的父皇是如何發怒突然暴起，直接將滾燙的熱茶潑在了雲妃身上。
而他的母妃又是如何哀號痛哭，請求平德帝原諒。
雲妃身上的疤，不光是她自己一生無法抹去的疤痕，同樣也是三皇子的。
沈決緩緩吐出一口氣，她閉了閉眼睛聲音輕得像是一陣歎息，裏頭滿滿的都是無奈。
“抱歉。”
雲妃有些驚訝的抬頭，“妹妹因何突然道歉？”
“本宮逼著姐姐撕開身上的傷疤，難道不該道歉嗎？”沈決語氣淡淡，聲音卻很是堅定，“姐姐放心，日後沒人能傷到你我，包括三皇子。”
“本宮會將三皇子當成自己的孩子，若兒現在過的是何種生活，三皇子在本宮那裏就會是一樣的待遇。”
“隻要咱們姐妹兩個好好合作，有些過去終究隻是過去罷了。”
雲妃輕輕地笑了一聲，“你倒真是慣會說話，難怪能將陛下哄成那個樣子。”
她微微歎了口氣，“本宮在這後宮之中，這些年還從未見過有哪個妃嬪，像妹妹這般得寵。”
“哪怕是從陛下年少時便陪伴在身側的淑貴妃也是一樣。”
沈決眉眼冷淡，“因為這位陛下說白了，除了自己誰也不愛。”
她摸了摸這張美麗到張揚的臉，眸光一點點沉下去，“過了今日，咱們姐妹兩個隻怕是將貴妃娘娘得罪了個幹淨，有些事情不能拖，想要報仇就要盡快動手。”
雲妃在延壽宮裏幫沈決說的那一句話，徹底將她和淑貴妃劃清了界限。
更別說沈決最終能夠逃脫嫌疑，雲妃那句話至關重要，隻怕淑貴妃此時此刻，對這枚不聲不響卻不肯聽話的棋子，已經是厭惡到了極致。
雲妃也知曉這一點，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她隻能選擇一個人站隊靠攏。
淑貴妃這一次觸及到了她的底線，她無法容忍也不能退步。
“隻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雲妃輕輕撫摸著三皇子蒼白的小臉，“妹妹今日既然來尋本宮，定然是有什麼計劃謀略吧。”
她說的是個肯定句，聲音淡淡，語氣卻篤定至極。
“這是自然。”沈決笑，“隻是在實施計劃之前，本宮還要問姐姐一句。”
“雲妃姐姐你，想複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