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沈決在她脊背上輕輕拍了拍。
“貴妃娘娘生母親的氣了。”她沒有半點疑問，語氣肯定至極。
沈決忍不住失笑。
小孩子在這方麵果然敏銳，她同淑貴妃剛剛言辭俱隱在暗處，雖然你來我往針鋒相對，但麵上依舊不聲不響，乍一看簡直一團和氣。
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居然一眼就看了出來，並且直接道破。
“若兒看出來就算了，不要同旁人講。”沈決輕聲囑咐道，“你記得離貴妃娘娘遠一些，包括鍾鑫宮裏的人。”
“嗯。”若公主點了點頭，“若兒不喜歡貴妃娘娘，她讓母親不開心。”
沈決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僵硬。
說淑貴妃讓她不開心還不至於，但這個女人讓她覺得煩心卻是真的，沒想到這也讓若公主給瞧出來了。
難怪這孩子打小就乖巧，她在人情往來這方麵太敏銳了。
“你還不喜歡哪些人？”沈決輕聲問，“這個隻可以告訴母親一個人，不可以告訴別人的。”
聞言若公主也壓低聲音，兩隻手圈在嘴唇邊，湊近沈決耳朵說話，“若兒還不喜歡四皇叔。”
沈決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
這孩子看人還真是準，唯一一個沒看透的大概就是季垣了。
誰讓這男人長得實在是太好看，就連小孩子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歡。
她一邊抱著若公主一邊囑托她，在旁人麵前不可以說這些話，話音尚未落下，靜純便急匆匆的趕來了。
“娘娘，瑞王殿下正在前頭的涼亭裏。”
沈決:“……”
這叫什麼？說曹操曹操就到嗎？
看來有些人當真是不能念叨。
沈決擋住眼底閃過的一抹厭煩，將若公主交到了靜純懷裏，“你帶著若兒去前頭等本宮，本宮稍後就來。”
靜純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那附近婢子已經探查過了，沒有半個閑雜人等，恐怕是瑞王殿下提前清理過。”
還是有備而來。
“本宮知曉了，先下去吧。”沈決聲音淡淡，她垂下眼簾，不過片刻再抬起眼來，已然換了一副表情神態，看上去純良又懵懂。
季豫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沈決。
瞧上去還是那般的單純好騙，根本不該出現在這深宮之中。
他主動站起身來，對著沈決一拱手，“襄妃娘娘。”
沈決微微頷首，疑問道，“殿下怎會在此處？”
“當然是來尋娘娘的，難不成是剛巧路過嗎？”季豫回答得坦坦蕩蕩，臉上還帶著清風朗月的笑容。
沈決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找本宮，是有何要事相商嗎？”
“本王是來給娘娘道歉的。”季豫說到此處直接彎腰，躬身行禮，“永熙宮之事本王已經知曉了，本是想給若兒尋個老師，沒想到竟然給娘娘添了這麼大的麻煩，屬實不該。”
“王爺快些請起。”沈決麵露驚訝，趕緊上前將季豫扶起來。
下一刻，季豫緩緩抬身，寬大的手落在了沈決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