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公主深得妹妹真傳,表現得自然是極好了。”
淑貴妃的聲音從後頭傳來,語氣之中滿是意味不明的譏諷。
她依舊端著那副母儀天下的表情,單從臉上看不出半分破綻。
可沈決就是能夠聽的出,淑貴妃已然被激怒了,心態不平穩的很,因此才會來到她麵前說這番話。
“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妹妹聽不懂,就權當姐姐是在誇獎我們母女兩個了。”她輕輕推了推若公主的肩膀,“還不快謝過貴妃娘娘誇獎你?”
若公主當真乖巧的一行禮,聲音清脆動聽,“若兒謝過娘娘。”
淑貴妃手指猛地收緊。
沈決這女人似乎油鹽不進滴水不漏,無論旁人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影響到她分毫。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早在平德帝還是皇子時,她就已然跟著這個男人,現如今已經快二十年了。
可直到遇上了沈決,她才終於有一種真正碰上對手的感覺,這個女人叫她覺著危機四伏。
“不必多禮,快些起來吧。”淑貴妃心裏頭百轉千回,臉上依舊笑得溫婉大方。“看來這孩子讓妹妹調教的極好呢。”
她用的不是教養,而是調教。
這個詞裏含著輕視,不僅對若公主這個小孩不尊重極了,同樣也沒給沈決麵子。
淑貴妃隻用兩個字便綿裏藏針,譏諷沈決將若公主帶過去教養乃是不懷好意。
“比不得姐姐,已經將大皇子養育的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陛下見著都格外心喜呢。”沈決攏了攏耳後的碎發,微微挑起半邊眉毛。
沈決臉上的笑意刺人。
淑貴妃現如今最大的倚仗就是大皇子,平德帝對這個兒子也的確很滿意,可是那又怎樣?
這個男人自私自利到了極點,心裏眼裏隻有自己,從來就沒想過立太子,更別說是傳皇位。
即便是立了太子,外頭還有瑾王瑞王兩個王業坐鎮朝堂,十幾歲的大皇子又能怎樣呢?
更別說就在剛剛,平德帝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麵,將表現得極為出色的大皇子晾到一邊,轉而去和謝雲討論天文星象長生之道去了。
沈決在此時提及大皇子的各種優秀,更像是諷刺,簡直要一耳光狠狠打在淑貴妃臉上了。
“想必姐姐為了培育大皇子,定然十分辛勞,不像妹妹帶著的是個女兒,自然而然就輕鬆多了。”她幹脆將若公主抱到懷裏,“妹妹別無所求,隻要將若兒養大成人便足夠了。”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
從始至終她都無意和淑貴妃為敵,更加沒心思搞這些後宮之中的爭鬥。
她現如今已經將話說的清楚明白,如若淑貴妃還是想要和她做對,在暗地裏給她使絆子,那就怪不得她了。
淑貴妃十個手指緊緊攪在一起,她暗暗咬著牙,簡直是要將手裏的帕子都撕爛了。
她在後宮之中這麼多年,現如今居然淪落到被一個進宮沒多久的新人言語警告。
這是何等的屈辱,這叫人如何能夠忍受?
“回宮。”她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眼神又凶又狠。
趴在沈決懷裏的若公主,忍不住抬頭朝著淑貴妃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