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因為自己的舉動季垣惹了不悅,還是季垣單純的想要為沈決出氣?
心裏捏不準,她也不敢繼續試探,隻能將流雲殿發生的事情強行壓下去,鍾鑫宮內外沒有人敢多談論一句。
沈決這邊自然也全然不知情。
賞花會結束後她便回永熙宮了,第二日她便收到了平德帝的傳喚,叫她過去繼續調製香料。
她早有準備,拿著香料過去後,發現淑貴妃居然比她去的還要早。
淑貴妃是帶著皇長子去的,沈決到的時候他正在背書,平德帝隨意抽查了幾個問題,季詡都對答如流,平德帝看著十分滿意,臉上的笑意也重了不少。
“你做的不錯,將詡兒教養的很好。”平德帝拉著淑貴妃的手拍了拍,有些感歎,“這些年你一個人操持後宮,真是苦了你了。”
這話沈決聽著十分想笑。
淑貴妃操持後宮的同時也大權在握,整個後宮她最大,位份也最高,的確是疲累,可有什麼苦的?
既然坐到了這個位置,自然就該承擔相應的責任,更何況從她看來,淑貴妃很享受自己現如今的日子,半點苦痛都沒有。
“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妾的福氣。”淑貴妃回答的溫婉賢淑。
她在此時恰到好處的抬頭,似乎剛剛才見到沈決似的,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沒注意襄妃妹妹也來了,既然如此,臣妾便先帶著詡兒告退。”
平德帝心情大好:“下去吧,改日再帶著來,朕查問他的功課。”
季詡小小年紀脊背挺得筆直,打一眼看過去像一棵鬆柏一般。
他規規矩矩行禮,躬身道:“多謝父皇,兒臣告退。”
說完他轉過身,對著沈決一點頭,便跟著淑貴妃一同離開了。
沈決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這位皇長子,對她的印象似乎極差,剛剛那一點頭的功夫,視線都沒往她身上落,仿佛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厭惡。
平德帝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些細枝末節,見沈決笑了起來,他饒有興致的問:“襄妃笑些什麼?”
“回陛下,臣妾瞧著大殿下龍章鳳姿,和您十分相似,打一眼看過去便忍不住覺著親切,看著十分心喜呢。”
在如何奉承平德帝這一點上之前,沈決可是下了苦工的,這一番話說出來,果不其然平德帝便笑得舒展了幾分。
他搖搖頭,笑道:“也就是你這張嘴,慣會討巧,專挑好聽的說給朕聽。”
“陛下這可就太冤枉臣妾了,臣妾字字句句皆發自真心,怎麼能算是討巧呢?”沈決似嬌似嗔的看了一眼,一個動作一個表情都把控的恰到好處,“臣妾去給陛下調香吧。”
“不急,你坐到朕身邊來。”平德帝拍了拍龍榻。
沈決心中有些奇怪,平德帝往日對調香一事積極得很,怎麼今日還有心思說別的?
但她卻還是依言坐了過去,態度溫順乖巧:“陛下有何吩咐?”
“昨日,你可去過流雲殿?”平德帝冷不丁問道。
沈決的心髒險些停拍一瞬間,愣了一下沒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