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決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季垣眼睛裏那點笑意才算是真切了幾分。
他習慣性轉著手中的珠子,信步走了出去。
流雲殿外,一個粉色宮裝的宮女正跪在地上,兩個侍衛按壓著她,她不停的發著抖,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季垣站定在她眼前,聲音輕柔:“看到什麼了?”
宮女連忙跪在地上叩頭,動靜大的驚人,很快額頭上就冒出了鮮血,和塵土混雜在一起。
可她卻像是感受不到一般,隻是拚命的磕著頭。
“本王問你,看到什麼了。”他語氣微微加重幾分,臉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周身的氣場卻一瞬間就壓了下來。
“婢子……婢子什麼都沒看到!”宮女戰戰兢兢,連話都說不清楚,“求王爺放過婢子吧!婢子當真……當真什麼都沒有看到!”
季垣慢悠悠的哦了一聲,語調拉的很長,他輕笑一聲,似乎心情極好。
“既然如此,這雙眼睛也沒什麼用處,剜了吧。”
他一句話,宮女大驚之下居然將身後兩個侍衛掙脫片刻,想要朝著季垣撲過去。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侍衛便迅速反應了過來,死死將她按在原地。
宮女不死心,她哭的滿臉是淚:“求求王爺繞過婢子一回,婢子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不會說的!”
“這般看來,這舌頭也沒什麼用處了。”
季垣語氣淡淡,隨意擺手:“拖下去吧,處理了給淑貴妃送過去。”
宮女還在不甘心的哭喊著,可已經無力回天。
一刻鍾後,一個散發著血腥味的盒子被送到了鍾鑫宮。
淑貴妃不想接,可這是瑾王送來的,她不能不接。
“雙文,打開。”她深吸一口氣,做足了準備朝盒子看去。
但在盒子打開的那一瞬間,淑貴妃還是幹嘔了一聲,險些直接吐出來。
雙文表情也很難看,卻還是勉強捧著盒子,心裏一陣陣後怕。
若是她當真帶著襄妃去了流雲殿,是不是現在被剜眼割舌的就是她了?
“拿下去,還不快拿下去!”淑貴妃有些失態的低吼一聲。
雙文不敢拖延,趕緊將盒子拿出去,將所有窗戶打開,又取出熏香和香膏,驅散殿內的血腥氣。
她才在指尖取了一點熏香,想要塗抹在淑貴妃手腕,淑貴妃卻忽然臉色一變,抬手直接將香盒都整個打翻。
雙文這才發現,她拿來的香膏居然是襄妃送來的那一盒。
往日裏淑貴妃對這香膏也算得上是喜歡,用起來也趁手,因此雙文就將其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取放也更容易。
沒想到現在卻反而弄巧成拙,淑貴妃正在氣頭上,又怎會見得襄妃送來的東西呢?
“還不趕緊滾下去!本宮瞧著你就煩心!”
雙文壓低頭,一句也不敢為自己辯駁,急慌慌的走了出去。
今日那宮女的舌頭眼睛送過來,狠狠給了淑貴妃一個耳光。
她以為自己事情做得巧妙,又算不上是什麼太大的動作,季垣應當不會在意,沒想到居然遭到了這般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