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愣。
固神丹是陛下禦賜的藥品,有鞏固血元的功效,換句話說,就是補血補氣聖品,全皇都僅有三顆,一顆是皇後娘娘的,一顆是太子殿下的,還有一顆就是賞給蘇徹的。
如此稀世珍品……就這麼草率的送人了?
管家正想多說話,就見蘇徹說:“藥品品目珍貴,流入坊間掉腦袋的是我……叫傅茗親自去領,自己去。”
管家閉嘴了,知道自己是勸不動大人了。
這個“自己去”很是耐人尋味。
……
傅茗起身穿戴得整齊,才跟浮雪用完了午膳,心情乍好的推出了躺椅,一個人安靜地躺在上麵,蓋著厚厚的被子,抬頭看著天上太陽光正好。
皇都的午後氣候怪異,雖說是冬日,但有了陽光之後,就會格外暖和,這時候正適合出來曬曬太陽,享受冬日的暖意。
管家帶著蘇徹的命令出現在她安靜的小院裏,左右為難、支支吾吾:“就是蘇大人有一顆很特別的藥,女大夫說服用之後最能緩解體虛病症。”
傅茗聽他前言不搭後語,因著昨日的照拂,也不好多為難,便吩咐浮雪道:“浮雪姑娘,還請麻煩你隨管家走一趟了。”
“不不……藥材珍貴,不可拿與旁人……需要表小姐在藥庫服用,還請表小姐親自走一趟。”管家知道自家大人的意圖是要表小姐自己去的。
平日他對付來對付去,都是跟一群人精打太極,習慣了拐著十八個彎的唬人、畫大餅。
頭一回要哄騙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著實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說起。
傅茗奇怪的看著管家,又看看浮雪,聲音低低的說:“浮雪不算旁人的,她對我多有照顧,我早就把她當作是自己很親的姐妹來說話。”
管家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擅長應對滿眼真摯的小姑娘們,幹脆撇開頭,一口氣把話都說完了:“但蘇大人就是這麼吩咐的,說讓表小姐親自去一趟藥庫。”
一聽是蘇徹吩咐,傅茗頓時就收了聲音,點了點頭,起身臨走前又問了一句:“傅茗來大理寺尚不熟悉寺內位置,藥庫是在——?”話說起來,她都不知道藥庫在哪兒。
管家指了出門的路,說道:“從這兒出去,直走到蘇大人內院的岔路口去,另一個岔路口一直走到底,便是藥庫了,前後是一炷香的時間。”
他忽然明白了他家大人要做什麼。
唯一的一條路。
傅茗送過兩次點心,去表兄內院的路,她還是非常熟悉的,忙點了點頭就出去。
午後,丫鬟們已經灑掃結束,三兩個成群的就往後三進仆人房裏去休息。
一整條路上冷冷清清,與其他小路上、花園裏半個時辰換一批崗的熱鬧完全相反。
路的兩邊隻種了稀稀疏疏幾顆小樹苗,更加低一點的灌木叢也是葉子泛黃。
傅茗走了小半刻時間,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若不是她相信管家傳話不可能騙她,她早就打道回府了。
……
蘇徹自跟管家說完話之後,就一直等在傅茗的必經之路上,他故作姿態,找了一本賬簿揣在手裏,可心思完全不在賬簿上。
左右踱步之間,他就要抬起眼看一看,傅茗來了沒有。
前後一盞茶的時間,他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一顛一顛的走路,許是腿上還留了些心理陰影,傅茗一腳踩深,一腳踩重,從拐彎角上出現,低頭朝著他走過來。
傅茗忽然抬頭,險些撞在蘇徹身上,著急慌忙的行禮問安:“傅茗見過表兄。”
她看著蘇徹手裏算著賬簿,見到她時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蹙起眉,似乎是不甚滿意。
蘇徹說道:“穿的這麼少就出來,蘇府是少著你衣服了?”
大冬天的,傅茗還是有傷病在身,出門連鬥篷都沒披一件。
傅茗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方才走得急,她把大氅落在了椅子上,“表兄不必擔心,我去了藥庫領藥,一會兒就回去穿上了。”
突然。
她麵前高大的人影將她整個兒包裹住,厚重的毛絨鬥篷披在她身上,顯得格外不合大小。
她驚訝的抬起頭,望著蘇徹。
“冬天太冷,你得穿上。”他聲音輕柔,難得好脾氣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