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見過有人父親剛死就惦記父親外室的,妯煙,你說這傅大公子怎麼是個這樣混不吝的人?”
她本來都做好準備傅夫人來興師問罪了,沒想到先來的是這個不著調的傅大公子。
“我這幾日出門,聽見外人說那傅大公子本是傅員外原配所生。因為傅夫人逼死了他母親,所以一直對傅員外懷恨在心。”妯煙道。
這樣想來,那傅大公子想要了小姐,不僅是看上小姐的美貌,還有和傅老員外置氣、想要鬧得傅老員外魂不安生的意思在裏麵。
隻是可憐她家小姐
楚婧涵沒看見她憐憫疼惜的眼神,
“難怪,今日我是不知道,要是下次再見,定要好好罵他一頓。父死守孝三年,不得嫁娶,他這樣惦記父親外室遺孀,簡直是臭不要臉。”
妯煙有些哭笑不得。
“說起來,雲月風寒好了嗎?今日都沒怎麼見她,還怪想她的。”
妯煙神色猛地一變,語氣有些支吾:
“雲月,雲月她”
“雲月怎麼了?”楚婧涵皺眉。
“小姐,雲月本來是不讓我告訴你,但是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妯煙咬唇,臉上又是羞愧又是憤怒:
“雲月和後廚的張生好上了,怕小姐你不放她走,早幾日就跟著人走了,還不讓我告訴您。”
“那張生是傅家掌事的孫子,雲月說她不想繼續跟著小姐怕吃苦”
看著楚婧涵,越發覺得自己的話說不下去了:
“我本以為她隻是一時想不開,結果昨日就傳來她和人拜堂成親的消息。”
她猛地跪下:“小姐恕罪,我並非有意欺瞞小姐。”
楚婧涵楞了好一會,消化妯煙話裏的信息。
她嘴裏微微發苦:
“雲月之前跟了我經曆了大波折,想要安穩,我也能夠理解。”
“你去取我一對金鐲子給她送去,那本是之前就答應你們的嫁妝,也算是全了我們主仆一場的情分。”
“小姐”妯煙眼眶發酸。
小姐待她二人這樣的好,雲月她不配。
“快去。”
楚婧涵深呼吸一口氣,憋住心中翻湧的情緒。
她自詡對她二人不薄,沒想到一路走過來,最先離開的竟然是她以為最不可能離開的雲月。
這如何不叫人如鯁在喉,唏噓難過。
妯煙抿唇,去小庫房裏取東西去了。
傅府。
偌大的府邸已經被白帳白燈籠裝飾,傅老員外的棺材停在靈堂,一眾親朋好友正在吊唁。
傅氏穿了喪服,坐在堂上,滿臉戚戚。
她不過年過三十,是傅老員外的續弦。本以為能跟著他享些清福,沒想到傅老員外被一外來的狐狸精吸了精氣,一命嗚呼去了。
這如何能不讓她恨那個楚氏?
“夫人,大少爺回來了,是從暗巷那邊回來的。”
丫鬟在她耳邊嘀咕幾句,然後就看見穿著盔甲的傅宏博大步流星地往靈堂這邊走來。
“我兒,回來了。”
傅氏連忙上去,忍著對方身上的血腥味和臭味,腆著臉攔住他:
“你可是去見到那楚氏了?你有沒有殺了那個狐狸精,給你爹報仇?”
隻要那狐狸精一日住在暗巷,她一日就不得安生,連做夢都能聽見下人的嘲笑聲。
她有心讓人除去那楚氏,但是又怕落了個善妒不容人的名聲。最好是這傅宏博殺了她,自己兵不刃血,那楚氏的冤魂找不到自己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