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知道自己的分不夠扣的,隻能認命:“好,你說吧,懲罰是什麼?”
小人這次倒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重傷一次。”
黎生恨不得把它拖出來暴打:“我隻是答錯了一道選擇題,答對了也就才5分,現在答錯了你居然讓我重傷一次?”
小人笑嘻嘻解釋:“答題所獲得的分數是由題型及題目的難易程度決定的,但是如果答題失敗又沒有足夠分數扣減,就隻能啟動懲罰模式。而懲罰的內容,是隨機的。”
黎生隻覺自己心髒都沉了一瞬:“最高等級的懲罰,不會是死吧?”
小人瘋狂搖頭:“您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宿主,怎麼可能因為答錯了一道題就要了您的性命呢?”
黎生道:“那最高等級的懲罰是什麼?”
小人道:“重傷一次。”
黎生:“……”
小人十分感慨:“您可真不是一般的非啊。”
黎生已經找到了關機鍵,毫不猶豫按了下去,斷掉了和小人的連接。
馬腿中箭。
重傷一次。
看來這次的跑馬會定然精彩了。
桓柯最終定下的跑馬會是聶家辦的那場,時間是十五日後。
畢竟自家主子一年半載的也不怎麼出去走動,好不容易來了個機會,整個東宮上下都比往日更添活力。
直至當日,一大早桓柯便給黎生換好勁裝,又把從馬廄挑來的馬牽去北苑給黎生看。聶家家大業大,當然不差她一匹馬,但太子坐騎不可能假於人手。
馬牽到時,黎生正在練習射箭,直到將身側箭筒中的羽箭悉數定入遠處靶中,她才垂手收弓,看向已在一旁等候許久的桓柯和那匹被選中的馬。
打量半晌。
黎生道:“換掉。”
桓柯:“?”
桓柯不能理解。
這馬腳力了得,可日行千裏,又是今上所賜,太子一向喜歡得不得了,恨不能睡覺時也牽著它。今日難得赴會,竟不選這匹?難不成殿下對這匹馬,已經愛惜到不忍讓它踩在東宮外的土地上了?
她當然猜不到黎生有別的考量。
今天選馬,純屬是在選倒黴蛋,誰去誰被箭刺。要不是她怕別人在馬上做手腳、後果不可控,她就直接用聶家的馬了。
黎生見桓柯猶豫,又補充:“選我最不喜歡的,最差的馬來。”
桓柯:“……”
像這樣離譜的要求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說!
桓柯滿腹狐疑卻還是照令牽了匹平日最不受太子待見的馬來。
隻是,能進的了東宮的人,哪個不是身家清白、鍾靈毓秀,馬也不例外。這馬在東宮雖數下等,但若放在外麵定然價值連城。
是以當黎生看到這匹馬時,還是長歎了一聲,暗道浪費。不過她若真騎了匹劣等馬去,也確實過於崩人設了。
聶家府宅在城南,此次跑馬會的舉行地點卻在他家城北的馬場。寅時剛過,寬闊馬場間已漸漸有客盈入。
這迢陽城中誰沒點消息耳目,太子反帖回聶家當日,迢陽城大部分世家便跟聶家一起知道了。往日他家送出的宴帖最多回報三分之一,這次居然悉數還帖。
聶家上下半是驚喜,半是憂心。
太子親臨,這可是十幾年來沒有過的事,以後也難說還會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換句話說,或者借此機會與太子交好,或者搞砸了這場跑馬會自此淪為迢陽笑柄。
後者這樣的結果,聶家承擔不起。
溫久一向習慣早起,今日也不例外。到得聶家馬場時,場內還未有幾人。
陰涼處擺了三排棋子方褥,依次錯落排開,是供與會者休息的地方。聶家下仆將他引至其處,又奉上茶盞,隨後便侍立左右。
雖隻是下仆,卻也不俗。
溫久想起來之前軍師跟他說的話:“華兮聶家本是禹國望族之一,可惜近些年來卻很有些青黃不接。族中子弟大多不學無術,全靠家主聶司空一人撐著門楣,這司空一職卻也隻是虛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