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嘿嘿一笑說:“四妹子還怕影響不好啊?”彎腰就拖起一條魚,故意齜牙咧嘴地上樓去了。
樓上汪父聽到喊聲早就在門口候著呢,見楊陸順來了,趕緊點燃一小串鞭子已示歡迎,楊陸順忙喊:“爸,給您老拜年啦!”汪父見了大魚就客氣著要去幫忙,楊陸順閃了下說:“爸,我能行,您就別動手了。”汪父也不客氣,站在樓上衝下麵的旺旺喊:“哎喲,我的乖外孫來啦,快上樓來,別涼著了。”沙沙在下麵回道:“爸,等會就來,車裏還有很多東西呢。”汪父扭頭就衝屋裏喊:“老大,你也下去幫個手嘛,總不能讓六子這客人弄吧?”
其實建國和家強聽到聲響也出來了,跟六子相互道了新年問候後,就都要下樓搬東西,汪父笑著拉住家強說:“你就別去了,陪六子說說話,莫搞邋遢身上的高級大衣了。”
魏家強雖然還是瘦小個子,可臉上的笑不再瑣屑,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聽汪父這麼一說也就打了個哈哈,轉身進了屋。楊陸順依照汪母的指示把魚放在廚房裏又要下樓,卻被家強一把扯住:“六子,沒聽咱爸說你是客麼,就坐下喝杯茶,咱哥倆說說話,這小事就讓他們弄去。”說話時眉毛一揚一揚,眼裏盡但是不屑。
楊陸順仔細打量家強,他的裝著確實新潮,裏麵是醬紅色西裝,紮著黑底紅點的領帶,外麵是一襲黑色的呢子大衣,腳踏一雙鉦亮的皮鞋,原來亂蓬蓬的頭發也梳了個背頭,迎風還香馥馥的,估計是用了什麼發蠟,不過家強對自己的笑還是蠻真誠,至少還看得出感激之意,要不是給他指點到奇誌公司,嘿嘿!
正思量著,魏家強就從口袋裏摸出兩盒中華鐵皮盒子煙塞到他手裏說:“六子,這兩盒煙給你裝領導抽,讓我們抽就糟踐了。我給你帶了四條三五煙,在南平也算過得去的好煙了,我還...”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就停了,故做神秘地說:“還帶了點小東西,是給沙沙和旺旺,沒帶來,等上我家再給你。”馬上要大聲笑著說:“六子,聽溪流說旺旺長得眉清目秀的,肯定象我姨妹子一樣好看,象你一樣聰明了。”
楊陸順左右看了看問:“家強,二姐他們呢?”魏家強笑著說:“她們三個女人帶著孩子去我家了,一會就回。我隨便給她們帶了點東西,就當稀奇寶一樣硬等不到明天了。”一臉的輕慢。
楊陸順這會對家強又不滿了,你發財了親戚家沾點光也沒什麼了不起吧,犯得著這樣作踐自家人麼?可心裏想知道奇誌的情況,就扯開話題說:“嗬嗬,女人是好奇心重點。家強,在那邊還好吧?”
說起這話才點到了家強的興奮點上,立即滿臉生輝:“六子,好,那邊確實好!要不是公司硬放我的假,我還真不想回。那邊氣候又好,海鮮好便宜的了。這次我帶了不少幹貨,什麼魷魚海參墨魚,這邊不但買不到,有也貴得死人。這裏交通也不發達,我從廣州坐飛機到春江隻用了不到兩小時,可從春江到南平,足足顛簸了我六、七個小時,到了南平幸虧下雨沒沒什麼灰塵,可路到那裏都是爛泥巴,搞得我一天要擦幾次鞋子,你說,唉,落後啊,落後!我算是看透了,教子教孫有機會就要出去,莫窩在這屁眼大的地方,人都窩傻了。我說六子,我看你幹脆也下海算了,守著個一月百幾十塊錢的工資有什麼意思。你比我有文化,在深圳大學生好吃香的,我要是你有大學文憑,嘿,我就自己開公司當老板了。六子,哥哥不哄你,我這打小工的一年也要賺五、六千塊,而且袁總又是你同學,你肯定比我強海了去了。你沒去過那邊你不知道,有錢人的天堂,那家夥,一輛苯死汽車就得好幾十萬,那家夥,樓房高得入了天了!六子,聽哥哥包你受好,一個破黨委算什麼,一年千把塊錢,還要在農村裏日曬夜露的,當個老板洋氣得多......”那派頭指手畫腳地滿口唾沫,開始還帶著點尊重,漸漸就好象他是大老板一樣了,完全是教訓的口吻了。
楊陸順聽得好一陣不耐煩,心說這人怎麼就這德行,這不過就是有了幾個錢也別張狂成這樣兒啊?這會汪父聽了魏家強的話,也笑著從兜裏摸了盒三五煙,丟給兩個女婿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說:“家強,你有你的道理,在外麵海闊天空是蠻好,開了眼界也掙了票子。我看六子在政府也行,當領導總比當平頭老百姓強吧?你看六子弄回來的魚肉雞,我聽沙沙說今年鄉領導分得比普通幹部多了一倍不止,我們不是貪這點東西,就是圖個麵子嘛。嗬嗬,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