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在開房間時特意問了問楊陸順是不是今晚不回新平,楊陸順一想來了就得到汪家走走,也就答應不回新平,到服務台定了兩間房。
謝鄉長去打了電話,回來笑咪咪地說:“六子,我剛才去約了個客人,你猜是誰?”
楊陸順茫然地搖了搖頭,謝鄉長丟了根金喜煙給楊陸順說:“文教局老馬!”
文教局老馬?楊陸順立即醒悟過來,急切地問:“謝鄉長,是不是請他來解決周可是事呀?”
謝鄉長微笑著點點頭說:“六子,這次你出麵搞了這麼多尿素指標,解決了鄉副頭疼的問題,我很高興啊,總也得做點什麼回報你吧,這不想到一直還沒幫你解決周可的事情,這次就順便替你了了這心事。”
楊陸順感激地說:“謝鄉長,可真要謝謝你了,為這事我都怕見得周可,這下就好了。周可進了中學部,就有資格分家屬房住了......”一下說快了嘴,楊陸順頓時覺得有點尷尬,果然謝鄉長的笑容也有點僵硬,一時間氣氛顯得有點微妙。
楊陸順低著頭使勁抽煙,他都不敢與謝鄉長對視,好一會兒謝鄉長起身從一紙箱裏拿出一條金喜煙,遞給他說:“六子,等會你把這煙給老馬。”
楊陸順捧著煙如同拿了個燙手山芋,他期期艾艾地說:“謝鄉長,這、這不太好吧?呆會餐廳那麼多人,我...我...”我了幾聲也沒把話接下去。
謝鄉長看著臉上漲得通紅的楊陸順,心說這人又不是第一次送禮了,怎麼還會怕醜?仔細看又不想是裝的,心裏疑惑得很,回想老易的話,幾次送禮確實都沒提他親自上門,看來這小子還知道羞恥,心裏不免有絲快感,說:“那你就用報紙把煙包起來,等老馬走的時候再塞給他。”
“哦!”楊陸順在房間裏手忙腳亂地尋了張報紙,把煙裹得嚴嚴實實,才長噓了口氣,鼻尖兒上早就密密布滿了汗珠。
謝鄉長看得又氣又好笑:我居然教自己的學生、部下怎麼送禮,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啊!難怪老劉都說他古板,真還是個不開竅的書呆子。不過倒還可以利用利用,他這麼直脾氣......
馬局長倒是一眼就認出了楊陸順,當初教育係統第一個*後的大學生教師,兩年沒見這小夥子成熟穩重了不少,本來當初就非常看好他,可到底年輕沒經驗,惹來一連串麻煩事,也就沒立意硬留他在教育係統,沒想到現在居然混上了鄉黨委委員,看來社會磨礪人才,這小夥子才二十幾歲就是副科級黨委,不可小覷啊!
謝鄉長跟馬局長年紀仿佛,也是老熟人老朋友,見麵自然親熱得很,楊陸順自覺地擔任起敬酒的主攻手,馬局長酒量也不小,大呼喝得暢快,謝鄉長樂得在一邊觀戰,等喝得差不多,才微笑著說:“老馬,今天請你來有事麻煩局長大人喲。”說著衝楊陸順直丟眼色。
楊陸順小半斤酒下肚膽氣大增,為了葉大哥他也顧不得羞赧,說:“馬局長,這件事還得請您幫忙!”便把請求幫周可從小學部調入中學部的事說了出來,完了便緊張萬分地等開局長金口。
馬局長稍一沉吟,謝鄉長及時開口道:“老馬,楊陸順這麼做也是出於工作上的考慮,他現在是宣傳委員,分管著教育、文化等線,剛好又有比較緊要的工作要周可的愛人去做,再說關心下麵同誌也是他份類的事嘛。你得多支持喲!新平中學是你的老巢,發家之地,以後新平中學的工作不也得楊陸順多關照麼?”
馬局長心說就這麼點事還值得你們鄉長黨委一起出麵啊,我還以為是下麵的想進城呢。可還是凝重地說:“我這當局長的也難啊,現在小學部的待遇比中學部的差,是國家編的都想往中學部進,年初文教局就下了文不是特殊情況不能異動......”
楊陸順聽了急得五內俱焚,就連局長都為難豈不辦不成了?他緊張兮兮地用求助的眼光看下謝鄉長有看下馬局長,他實在講不出可以說服馬局長的特殊情況了。
沒想馬局長來了一不過:“不過既然是楊黨委為了平衡工作,又把老謝請出來,我不同意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了。楊黨委,我就答應了,開學就調周、周可到中學部。不過也請你以後多照顧點新平中學的工作。老謝說得對,新平中學是我的老窩,我對它是非常有感情的。”
楊陸順一顆懸得高高的心終於落在地上,激動地道:“馬局長,謝謝你了。我代葉祝同周可夫婦敬您一杯!”
馬局長端起杯碰了下,見楊陸順仰頭幹了,滴酒不剩,笑著說:“就衝你這喝酒的勁兒,我老馬交了你這小朋友了!下次到了縣裏就要找我喝酒啊!”說罷也是一口悶了。
謝鄉長知道楊陸順會把實話跟葉祝同講,不妨人情做到底,說:“好你個老馬,有了酒友就不要我這老友了。乘我現在還見得到你,幹脆再求你個人情,你跟新平中學的葉盛打個招呼,把周可的住房也一並解決了,省得他們一家四口擠一間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