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發落在中衣之上,白月看著眼前一臉認真拿著剪子的潘喬,滿眼興味。
她的手纖細盈白,指尖比常人淡些,呈現出一些蒼白贏弱之感,右手上還有鮮紅的印記,從手背蜿蜒至衣袖內,真是別樣的胎記,紅色襯的她的手更加盈白。
“嘶,疼。”
“三殿下,前幾日傷口滿是膿血,換藥的時候您硬是沒吭一聲,怎麼今日傷口都結痂了,還喊疼呢。可是我手重了。”潘喬停下手中剪子,眼中有些疑惑。
白月撫了撫額頭,“是啊,傷口今日有些疼。”
“我看看。”
加上腿上的傷,以往沒一會兒便能換好的藥,今日硬是換了一個時辰,將幹淨的白布繞著腰裹的時候,白月還直不起腰來了,潘喬隻好努力傾身,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繞布。
一張小臉因為扶著比自己大個許多的身軀,使了力氣變得紅撲撲的,她垂著眸子,沒有看見白月臉上的壞笑。
“潘喬姑娘,這傷口如此疼,這幾日是否需要換的勤快些。”他往日你我慣了,今日叫這潘喬姑娘,是故意揶揄她。
“這是自然,若是又和前幾日一般傷口惡化,整日高燒便不好了。”潘喬不理他揶揄,將他中衣係帶仔細係好,微微笑道。
“那便有勞。”白月真誠感謝。
她頭上的金簪早已卸下,隻隨便拿著隻細竹簪子挽著,身上的儒裙又換回了往日的棉布裙子,布料柔軟,顏色寡淡,不像在玉龍山中那籠中金絲雀般惹人垂憐的模樣,看著素淨又溫婉可人。
“等到了城裏,殿下便能住上舒服的客棧休息一番了,這一路委屈殿下了。”潘喬收拾著換藥的零碎,放回屜子裏,看了眼白月道。
“不委屈,你才是委屈了。”白月看著潘喬的棉布裙,好看的鳳眸微挑,一幅病弱又邪氣的模樣。
潘喬搖搖頭,不再說話。
玉蘭拿著上好的絲綢帕子,在馬車外擦著自己的愛劍,心無旁騖。
弄竹同弄影湊在一起跟在馬車後邊,聽著馬車裏的人的言語。
弄竹滿麵紅光,同弄影說著悄悄話:“影哥,你看咱們主子,就知道欺負人家姑娘家。”
“主子怎麼欺負人家了?”弄影一副不明白的模樣。
“姑娘和玉蘭姐姐不在的時候,他走的不要太麻利,況且,當年主子身上都是傷,刀刀見骨,我們給他換藥,哪裏見過他哼一聲,哪像現在,哼哼唧唧嬌氣的很。”
“小竹子,我看你的馬累了,你下來走走。”馬車裏傳來白月氣定神閑的聲音。
弄竹一臉無辜。
“主子隻是外傷,一身內力可沒散呐……”弄影同情的拍了拍弄竹的小肩膀,想要說主子壞話,得躲遠些才行。
幸好白月隻是出言教訓他一番他的小孩心性,並未真的想要他走出春風穀,弄竹不敢亂說話,以免惹毛了主子,自己的兩條腿真挨上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