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何諒動作停頓,緩緩睜開眼,嗓音低而柔和,“舒憬,我知道是你。”
他以為沈舒憬還是自己印象裏那個嬌氣任性的漂亮女孩。
以為她拒絕自己,隻是在同自己鬧脾氣。
畢竟兩人這麼多年未見,他沒有像自己曾經承諾的那樣,盡到好好照顧她的責任。
所以她鬧脾氣,她不肯理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但此時此刻,他隻想安靜地抱著她。
感受她的真實存在,好好彌補一下這幾年分離的痛苦。
“你放開我。”沈舒憬仍在何諒懷裏掙紮。
她掙脫不開何諒的束縛,隻得氣鼓鼓地用力踹了何諒一腳:“你禮貌嗎?你這樣對我動手動腳,跟那些流氓有什麼分別?”
何諒的臉陡然變色,雙眸瞬間沉了好幾分,他低頭質問懷裏的人:“舒憬,我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心裏清楚!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可我和你根本不熟,”沈舒憬警惕地望向他,“雖然你幫過我好幾次,可這不代表你可以抱著我!”
與何諒太過貼近的距離,讓她感到窒息。
尤其何諒剛才那個低頭的動作,就好像是要吻向自己,沈舒憬根本無法接受。
“我為什麼不可以抱你?”何諒臉色變得很難看,眼裏情緒複雜,“沈舒憬你鬧夠了嗎?我們好不容易才又見麵,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裝作不認識我?”
雖然他以前一直很縱容她,但此刻他決定不再繼續縱容她的任性。
他將懷裏的女孩固得更緊,又一次低下頭,向著女孩白皙消瘦的鎖骨吻過去。
他自始至終都認為她是他的。
所以她鎖骨上的四葉草,也是他的。
沈舒憬瞬間感到鎖骨處微微一涼,是何諒的吻印在了那裏。
“你太過分了!”沈舒憬內心陷入奔潰,下意識地揚起手,給了何諒一個耳光,“別碰我!”
耳光聲沉悶,力道不算重,但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在兩人原本就有些緊張的關係上,劃出一道更深的裂痕。
何諒不敢相信地望向沈舒憬:“你在幹什麼!”
“離我遠點!”沈舒憬聲音發著顫,終於奮力掙脫開何諒的懷抱,逃命一般地跑向大門。
可惜她對何諒家別墅門鎖的構造不熟悉,無論怎麼使勁擰,始終打不開大門。
何諒眉心緊鎖,筆直而落寞的身影安靜地佇立在沈舒憬身後。
他就這樣一言不發,默默地看著沈舒憬慌張著急地擰著門鎖,看著她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既沒有上前攔阻攔她,也沒有幫她。
而他此刻的眸色,深沉得如一潭死水。
直到別墅門鈴聲響起,門外是司機劉伯伯的聲音:“何少爺,我到了。我就在門外等著,隨時可以送您的朋友回家。”
何諒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伸手繞過沈舒憬的腰,擰開門鎖替她打開了門。
“劉伯伯麻煩您了,把她送到家後,跟我說一聲。”
沈舒憬看著眼前的大門終於打開。
屋外冷冽的夜風撲麵灌了過來。她還穿著單衣,冷不防雙肩微微哆嗦了一下。
身後的何諒卻觀察到這個細節,他立刻抬手去取剛才擱在玄關矮櫥上的黑色風衣:“外麵冷,舒憬你穿著我的風衣回去。”
可他還未來得及將風衣給沈舒憬披上,沈舒憬已經頭也不回地奔跑出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