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憬沒有察覺到何諒眼裏湧動的複雜情緒。
她隻以為何諒是在擔心自己是否受傷。
“我鎖骨那裏是塊胎記,不是擦傷,別擔心。”
她以為自己隻要解釋一下就好了。
可何諒卻將她雙手扣住,拉向自己。
力道作用下沈舒憬腳步不穩,幾乎就要跌進何諒的懷裏。
“胎記?”何諒的目光巨高臨下,緊鎖著懷中女孩消瘦的鎖骨。
盡管眼前這個女孩,總是躲著他,總是說她和他不熟。
但她卻有著與他心愛之人同樣的名字和容貌。
就連鎖骨處的胎記也一模一樣。
何諒嘴角勾了勾,像是在苦笑:“我早該想到……”
沈舒憬沒聽明白何諒在說什麼。
她隻知道自己的手腕被何諒握得太緊,有些生疼。
“何諒,你可以先放開我嗎?我隻是掉了一顆扣子,那真是胎記我沒有受傷。你別這樣行不行?”
何諒目光灼灼地盯著沈舒憬鎖骨上四葉草形狀的胎記,耳朵裏卻聽不進去沈舒憬的任何請求。
往事在他腦海裏一幕幕直往上湧……
他和沈舒憬自幼相識。
小時候的沈舒憬像小尾巴一樣整天粘著他。
後來沈舒憬越長越漂亮。
他為她打架,他不準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把母親留給自己最值錢的物件,一條淡粉色鑲鑽的四葉草vca項鏈,送給了沈舒憬。
他告訴過沈舒憬,以後他會是她的男朋友,他會娶她。
再後來,一場突如其來的分別,改變了一切。
取而代之的是天各一方,是無邊無際的孤獨,以及他對沈舒憬撕心裂肺的想念……
他被父親送去國外待了幾年,好不容易得到父親準許回國後。
父親卻以他的安全為由,不準他離開滬城半步。
何諒一直都以為,隻有要等到他高考考到外地讀大學後,他才能徹底脫離父親的控製,才能離開滬城,才能去遠方把他的沈舒憬找回來。
所以當他在滬濱中學校園裏遇見這個名字也叫沈舒憬的女孩時,他不相信上天會眷顧他,會將他的沈舒憬主動送來他身邊。
他以為一切也有可能隻是個巧合。
以至於當這個沈舒憬總躲著他,總說自己與他不熟時,何諒沒有繼續往下深究。
直到此時此刻,直到他親眼看見了這個女孩鎖骨處的四葉草胎記,他確定這就是他的沈舒憬。
他後悔了。
若早知道如此,自己一開始就不該由著她任性,就該將她牢牢鎖在自己身邊,不準她逃……
沈舒憬不停地請求何諒放開自己。
何諒卻沒有鬆手,甚至還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裏。
沈舒憬是他的女孩,所以她就該在自己的懷中
而且分別這麼多年,他沒有一天不對她思念入骨。
她鎖骨處那枚粉色的四葉草胎記,是他曾在夢裏吻過無數次的地方。
此刻終於又能擁她入懷,真好。
何諒像被蠱惑一般,閉上雙眼,緩緩低下頭,想吻一吻那枚粉色的四葉草。
就如同無數次在夢境裏一樣。
“何諒,你要幹什麼?”
沈舒憬覺察到何諒的狀態不對,滿眼驚詫地望著他。
可她掙脫不開何諒的懷抱,隻能慌忙伸手擋住他的肩,阻止他吻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