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想起了媽媽,眼圈又開始泛紅:“剛才那兩個人吃完了自己的餅幹,就來搶我的。我不給他們,他們就打我。”
小女孩把巧克力餅幹放進了顧諒的手心裏:“餅幹給你吃。你好像沒來吃晚飯,你現在很餓對不對?”
顧諒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那裏躺著的雖然是一塊很小的餅幹。
他卻覺得份量很沉。
原本還以為媽媽不在了,就不會再有人關心我。
沒想到,她卻留意到我缺席了晚飯。
顧諒的心裏暖暖的。
“你喜歡這種餅幹,還是你吃吧。我不餓,”他把餅幹重新放回到小女孩的手心裏,“而且不會有人再來搶你的餅幹了。誰要是敢來,我就幫你揍他們。”
“給你吃,”小女孩固執地把餅幹又遞了過去,“其實我剛才看到你在偷偷地哭。你是不是也在想媽媽?你吃到好吃的餅幹,也許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顧諒盯著小女孩星星一樣漂亮的眼睛,愣了好幾秒。
她一定也很想她的媽媽。
所以她才會寧願被人欺負,也要拚命護著一小塊巧克力餅幹。
隻因為她媽媽在的時候,常常會給她買一樣的餅幹。
可是她現在,卻堅持要把她那麼寶貝的餅幹給我吃……
顧諒的心裏湧上一股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情緒。
他沒有再拒絕小女孩。
他接過餅幹後,將小小的餅幹掰成兩半,一半留給自己,一半遞到小女孩的嘴邊。
“我們一起吃吧,這樣我們倆都不會那麼難過了。”
……
何諒從夢中驚醒。
腦中揮之不去的是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和她鎖骨處粉色的四葉草胎記。
何諒醒來後坐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無法平息情緒。
想她。
每天每夜,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四年前,他突然被父親從福利院帶走,連一句道別都沒來得及對沈舒憬說。
兩個人,就那樣突如其然地從對方的世界裏,完全消失。
課間,沈舒憬回到教室,正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李曳靚瞅準時機,故意把腳伸到教室過道,將沈舒憬絆倒。
“呦吼吼,摔得可真精彩!”李曳靚衝著摔倒在地的沈舒憬捧腹大笑。
她的幾個跟班也跟著起哄:“摔了個狗吃屎,哈哈,精彩!”
方妮見沈舒憬摔倒在地,趕緊去扶,還滿臉擔憂地說:“剛才李曳靚好像是故意絆倒你的,你不會真被她盯上了吧?那你要慘!”
“怎麼個慘法?”沈舒憬麵色如常,看不出半點驚慌害怕。
“被李曳靚盯上可太恐怖了,她會變著花樣地整你欺負你。之前被她盯上的幾個人,全都被她搞得退了學。”
見方妮一臉愁容,沈舒憬反而開始安慰方妮:“別怕,我沒那麼好欺負。”
在福利院那種地方長大的人,不可能會是好欺負的溫室嬌花。
安撫好方妮後,沈舒憬麵無表情地走到李曳靚麵前,一句話不說,直接甩了一個巴掌。
李曳靚瞬間被打懵了。
臉頰上一道顯眼的紅印。
她的跟班們也都懵了,沒人敢說話。
圍觀的同學們第一次見李曳靚挨耳光,三觀顛覆。
方妮也震驚得嘴巴長得老大,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教室裏鴉雀無聲。
突然響起的上課鈴聲,顯得格外清脆響亮。
李曳靚這才回過神來。
她捂著臉頰,咬牙切齒地警告:“沈舒憬,我跟你沒完!”
而沈舒憬此刻已經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開書本,開始預習功課。
她模樣安靜乖巧,就好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若不是臉頰火辣辣的疼,李曳靚幾乎要懷疑,自己被沈舒憬扇耳光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同桌方妮擔憂極了:“完蛋了完蛋了,你扇了李曳靚耳光,這回你真的要完蛋了。”
沈舒憬麵色如常:“我又完蛋了?”
“李曳靚這個人很記仇的,報複起人來能把人往死裏整。你打了她,她肯定要整你。你還是趕緊跟她認個錯吧,說不定她能對你下手輕一點。”
“她欺負我,我還要認錯?”沈舒憬皺眉,“這不是縱容她變本加厲?對了,李曳靚有沒有什麼弱點?”
對付惡人,當然是要從惡人的弱點下手。
道理就跟打蛇打七寸一樣。
方妮想了想說:“李曳靚的弱點當然是何諒學長,全校都知道她在追何諒。不過何諒從來沒理過她。”
沈舒憬:“……”
怎麼又是何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