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這麼想,但是在農村誰家也不耐煩找那些獨門獨戶的,出了事兒連個幫襯的都沒有。胡家就正正好撓到了吳母的癢癢處,胡國棟雖然沒有親兄弟,但是堂兄弟叔伯兄弟可不少。

想想她娘給她分析的這些,再想想大娘說的胡國棟長得排場,又跟著父親學了一手養豬殺豬的手藝,現在已經開始接他爹的班兒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王蘭點了點頭,順便把胡家的情況跟她說了說。

不過吳紅兒覺得這人家不錯,但是王蘭顯然不這麼認為,“還以為多好的人家呢,還不就是殺豬的。紅兒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許成嗎,他現在可還惦記著你呢。去年冬天可就恢複高考了,今年夏天的高考他也參加,杜君說他去年沒考上純粹是意外,這次必定是妥妥的,你要是跟了他以後就是城裏人,你說不比那個殺豬的強?”

王蘭說的這個許成是隔壁村的一個知青,跟王蘭的丈夫杜君是老鄉。杜君跟王蘭結婚的時候許成也來參加婚禮了,因此就見了吳紅兒一麵。吳紅兒長得好皮膚又白,許成一眼就看到了眼裏,因此便托王蘭給說了說。

不過當初吳紅兒覺得,許成雖然比村裏人長得秀氣些說話也文縐縐的,但是就那副身板兒恐怕連袋兒麥子都搬不動,不像是個過日子的人。王蘭的丈夫不就是這樣,雖然倆人結了婚,現在王蘭也懷了孕,但是仍舊住在娘家,全靠娘家人補貼。王蘭挺著肚子仍舊在地裏撿麥穗兒還不是因為杜君要參加高考,整天待在家裏複習不出工,家裏家外全得靠她一個人操持。她爹娘雖然疼她,但是她那幾個嫂子可不是好惹的。

再說多大的鍋配多大的蓋兒,吳紅兒雖然念到了初中畢業,但是絕對達不到能參加高考的程度。許成看上她不過是看上她的臉罷了,如果他上了大學回了城,自己一個農村人一定會被人看不起。如果他考不上大學也回不了城,就那小雞仔似的身板兒,連袋兒麥子都提不動的勁兒,以後的日子就別過了。

其實吳紅兒挺不理解王蘭的,當初為什麼一心一意的要嫁給杜君,其實杜君長得也就那樣,幹瘦幹瘦的。王蘭的父親是他們三隊的隊長,在村裏威望不低,王蘭長得也好,當初上門提親的人比吳紅兒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她就看上了杜君這棵歪脖樹,當初把吳父氣的都要動手了,但是仍舊沒讓她轉換心意。

到底父母拗不過孩子,王蘭去年夏天跟杜君結了婚。而杜君從去年恢複高考開始,就一直縮在家裏看書,雖然第一次高考沒考上,但是他的勁頭兒非但不減,反而更加瘋狂了。這樣全靠女人養活的男人,吳紅兒還真是從心底裏看不上。

“我哪配得上人家,再說我娘管得嚴,要是知道這事兒非得打斷我腿不可,你下次可別再說這個了。”心裏亂七八糟的胡想八想的,但是吳紅兒到底顧忌著和王蘭的友情,不想因為這件小事兒傷了和氣便找了個理由推辭道。“好了,我得趕緊回去做飯了,家裏人都還等著呢。你也趕緊回去吧。”說完這句話,吳紅兒一溜煙的跑了。

“哎,紅兒”見吳紅兒跑的賊快,王蘭暗地裏怪這丫頭不知道好歹,以後有她後悔的時候,然後也扶著腰也進了家門。雖然顧忌著她懷孕,生產隊給安排的都是輕聲地活兒,就是在後麵撿麥穗,但是這麼長時間下來她也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