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滅東胡,再取燕土。都督實力,便可直迫秦趙,秦人滅韓魏,都督則可自取燕齊,天下大勢,便將重新劃分版圖。”蔣家權目光炯炯,“善加經營,數十年後,霸業可期。”
“這麼說來,大家都是同意這一樁聯姻了!”高遠沉吟道。
“不行,我絕不同意,二位議政,荀師,兒子是我的,這亦是我們的家事。”葉菁兒叫了起來,“周氏不但於高遠,於葉氏都是仇深似海,我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娶仇人的女兒。”
蔣家權站了起來,拱手向著葉菁兒道:“夫人,都督雖尚未立國,但實則上已是一國之主,家事即國事,小公子是都督長子,便是一國之儲君,豈是夫人您一人之子,既為儲君,自然得為國分憂,此事,我讚成。”
嚴聖浩也站了起來,“臣亦讚成。”
荀修默默地站了起來,“臣亦讚成。”
看著眾人異口同聲,葉菁兒呆立片刻,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轉身便跑出了書房,高遠衝著寧馨使了一個眼色,寧馨立即站起來追了出去。
“各位坐吧!”高遠笑著搖搖頭,“女人嘛,三位不要見怪。”
蔣家權笑吟吟的坐了下來,“其實都督心中早有定見,卻召了我們三人來,借我們之口來說出這個意思,是怕家裏的葡萄架子又倒了麼?”
此語一出,書房裏頓時爆發出一陣大笑,上一次高遠狼狽逃出府去,跑到上官宏那裏去視察青年近衛軍的訓練之後,關於葡萄架倒了的笑話,便在一個有限的圈子裏當作笑話在傳誦,這些重臣都極其了解高遠,倒也不怕他因此而患上了妻管嚴,高遠此人,小事之上隨著妻子,但在大事之上,卻主意拿得極定,不過像這一次,他倒是講起了策略,讓自己這夥人來做了惡人。
高遠哈哈一笑,“為了不讓葡萄架子倒羅,隻能讓你們來背背黑鍋,勿怪,勿怪!”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這事兒就這樣定下吧,回頭我就讓寧馨安排人給曹天賜回信,這樁聯姻,我答應了,等到我們與燕國的戰事打響,便讓天賜安排周家人悄悄來積石城吧。”高遠道:“諸位,原本想讓我征東府休養個兩三年,好好地積蓄一下實力,但現在看來,我們的敵人比我們心急啊,他們不可能給我們這個時間了,那大家就咬咬牙,隻要挺過了這一關,則征東府將穩如磐石。”
蔣家權微笑道:“征東府上下一心,同心同德,一切運轉有序,我這腦子裏,現在就已經想著都督在滅了東胡,取了薊城之後,所立國號的名字呢!”
高遠大笑,“想遠了,想遠了!”
都督府後院,葉菁兒撲倒在床上,失聲痛哭,她實在難以容忍讓自己的兒子娶仇人家的女子為妻,想起這些年來所經曆的種種苦難,有多少都與周氏一族有關?可包括高遠在內,征東府一眾重臣,都支持這件事,她知道自己無力回天。
“菁兒。”一人在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發,偏過頭來,看到寧馨坐在床邊,正一臉憐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