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月份秀女進宮,到四月正式侍寢,再到如今也過去了好幾個月,卻從未有一位小主傳出好消息,這不免讓一直憂心皇帝子嗣的太後十分的掛懷。因此這一日晨昏定省時,幾位小主剛一坐定,太後就傳了彤書女史來,拿著彤書一頁頁的翻過去,果然見幾位小主沒有懷孕的跡象,臉上頓時十分不悅。
“叫太醫院開幾副溫補的方子,讓她們拿回去照著抓藥吃吧。”太後麵上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說道。
眾人都知道那是什麼方子,頓時羞曬的低下頭去。
太後顯出疲累的樣子,眾人隻好歸去。
一旁的姚嬤嬤看著彤書,不一會兒眉毛就皺到了一處。
太後沒好氣的說:“別看了,果真是越看越生氣,我瞧著福嬪那孩子倒是個好生養的,她母親也會生的很,怎麼她就一點兒沒動靜呢!”
姚嬤嬤指著彤書嘴唇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憋出一句:“太後,這不對呀!”
太後一把拿過來,瞪眼道:“哪裏不對了?”
姚嬤嬤麵上驚慌失措的說道:“皇上召幸小主們的時間不對啊!太後您看,除了榮嬪,其餘小主侍寢的日子都是葵水的前後幾天,那幾天,正是……正是最不容易受孕的日子,這……”
太後一聽,臉色大變,仔細瞧了眾位小主侍寢的時間,果然都如姚嬤嬤所言。頓時將淩厲的目光刺向一旁的彤書女史。
彤書女史被太後的目光嚇到,忙跪倒地上求饒道:“太後息怒,太後饒命!”
太後一看她這樣子便知她是知道實情的,便道:“起來回話!將你知道的都告訴哀家!一個字都不許漏!說,是誰指使你的?”
彤書女史哪敢起來,一邊磕頭一邊道:“沒有人指使奴婢,是皇上……皇上他讓奴婢這麼做的。”
太後大怒,順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往她身上砸去,她哪裏敢躲,正中肩膀,頓時覺得骨頭仿佛斷了一樣,生疼。
強忍痛楚,她大哭道:“太後,奴婢句句屬實啊!皇上問奴婢女子什麼時候最易受孕,奴婢還以為皇上想那個時候召幸,便詳細和皇上言明了,連帶著最難受孕的時辰奴婢也說了。哪知……哪知皇上他專挑這個時候,奴婢也沒有法子呀!還請太後饒了奴婢吧!”
太後指著她顫聲道:“你怎麼就沒有法子了?你知道皇上意圖的時候就來告訴哀家,哀家也好早些阻止!可你卻蓄意隱瞞!若不是今兒哀家發現了,你還要蠻到什麼時候!”
“奴婢不敢……”
“你不敢,哀家知道你怕皇帝責罰,難道你就不怕哀家嗎?來人!把這賤婢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後若還有人在關乎我皇家子嗣一事上欺瞞哀家,哀家一定狠狠重罰!”
彤書女史立時被拉了下去,姚嬤嬤忙在旁邊勸道:“太後您消消氣,千萬別傷了身子。就這麼罰了她,隻怕皇上那邊知道了……”
太後氣呼呼的說:“我就是要讓他知道!這個不孝子,竟敢背著我做出這等事來!他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親生母親了?還有這北國的百年基業嗎?真是……氣死我了!”
姚嬤嬤忙幫著太後順氣兒,過了一會兒見太後慢慢緩了過來,便斟酌著問道:“那太後您現在打算怎麼辦呢?是請皇上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