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被劉弋派了出去，他咽了一口唾沫，手緊緊地攥在了劍柄上。
“老王。”
“俺在。”
劉弋忽地歎了口氣，昂頭說道：“自興平二年以來，破郭汜，殺李傕，討河東，征代北，你一直跟著朕...朕想問你，朕要去做一件很冒險的事，你還願意跟著朕嗎？”
“陛下讓俺幹啥都中！”
“好，上馬。”
劉弋跳下高台，踩著馬鐙上了一匹戰馬，周圍的羽林郎、虎賁郎紛紛失色。
沒有什麼豪言壯語，劉弋隻是在馬上回頭，輕輕說道。
“孝直，去告訴太尉，朕要帶著龍纛往前了。”
法正片刻失神，旋即重重點頭。
此時，正是趙雲刺死韓莒子之時。
關羽所部校刀手，亦是隨著這六七百羽林郎、虎賁郎迎上前去。
“關將軍。”
劉弋看著眼前的紅臉漢子，忽然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關將軍以後是要威震華夏的。”
關羽長髯微顫，旋即青龍刀倒懸而提。
“願為陛下效死。”
下一刻，劉弋拔出劍來，向天高指。
“眾將聽令，鋤奸討賊！”
片刻沉默後，劉弋身邊的士卒發出了震天般的呐喊聲。
擂鼓聲陣陣，龍纛幾乎是以一種孤注一擲的姿態在向前壓著。
千騎如林，排成了長長的橫線陣列由後至前，而官軍中軍裏，幾乎所有士卒，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勃然失色。
越來越多的士卒，被自覺地、不自覺地裹挾了進來，如同一條巨大的神龍，從中央緩慢而堅定的遊弋，向前方席卷著。
而在軍陣中，劉弋聽著耳邊箭雨呼嘯，冷靜的目光盯著那一抹黑色，那是眭元進的將旗。
“陛下，再往前就太危險了！“王越擔憂地說道。
“朕知曉。“
劉弋點了點頭，目視著遠處，淡淡說道：“可這一戰，朕必須贏。“
劉弋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力量。
這一次，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若是失敗了，他就真的徹底失去了再翻盤的機會，也將再無崛起之日。
而此時的戰局，甚至是官軍的命運，卻不是由他控製的，而是由無數普普通通的士卒，共同決定的。
龍纛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吸鐵石，將所有周圍的士卒，不論是疲憊、受傷，還是如何，都統統吸引了進來，繼而形成了仿若浪潮一般的巨大的“勢”。
這股勢，讓官軍的中軍，從已經快要頂不住的狀態，逐漸堅挺了起來。
而袁紹的右翼，則已經被官軍的左翼和中軍一部分夾擊，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現在隻要袁紹右翼高覽所部的兵力被消耗殆盡，那麼袁紹的左翼，便會被段煨的大軍完全碾碎，繼而席卷到中軍，扭轉整個戰局。
看著行動緩慢，卻異常堅定，始終在向前的龍纛，袁紹第一次勃然變色。
天子當先，他看到了一股無可匹敵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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