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把紙和筆都推回去。
“沒有人。”她隱去眼底情緒。
“我隻是想媽媽了,所以自己瞎找的。”
盯著他的警官挑眉,抱臂靠在椅背上,顯然不相信她。
夏菱聳肩,兩手一攤:
“我也沒辦法,怎麼我就找到了呢?或許是我運氣好吧。”
這時候右邊的警官吐掉香煙蒂頭,放下了二郎腿。
他十指交疊放在桌前,脖子稍稍前傾。
“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媽媽一定在暗地裏有教過你什麼?”
“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黃鼠狼生的孩子天生會偷雞。”
他湊近她,一側嘴角咧起,壓低聲線:
“轉移視線這招用的不錯。”
“唉,說說看,你媽教你的,讓我們也見識見識。”
“你,是怎麼想到縱火這個方法的,嗯?”
夏菱沒有說話,她朝那個警官胸口看去。
“你知道新版法律中,我國十二周歲以上是可以判刑的嗎?”
胸牌晃的厲害,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時而晃眼、時而清晰。
終於,胸牌露出一角:
市公安總局,刑偵部
王車……
後半部分被他的外套擋住,看不清楚。
這位王警官壓低了嗓子,突然轉換話題:
“和我們說說你對‘京華案’的看法吧。”
京華案。
夏唯就在其中。
包括國家博物院文物失竊案、跨境暗網交易案、‘v’連環殺人案在內的三起特大型案件的統稱。
因為警方查到這三起案件的初始起點都是在京華省,作為犯罪活動頻率最廣的省份,最終歸案也屬於京華省。
“你從小就和你母親生活在一起,缺乏父輩的教育。”
“而你母親卻一心撲在歪門邪道上,對你平時的教育有所疏忽。”
“你做出令人不恥的行為,也是在所難免。”
王警官把筆帽拔掉,舉到空中,突然手一鬆,任由筆頭朝下,與水泥地狠|狠|碰|撞。
他彎腰撿起那隻筆,仔細端詳。
“想聽聽水筆的結構嗎?”
他笑得詭異:
“水筆和圓珠筆製造時,原理是相似的。”
“筆頭上都有一顆小小的彈珠。”
“你這支筆能不能夠寫的順滑,全看這顆彈珠,是否發揮了最重要的作用。”
他把筆頭對準夏菱,舉到她眼前。
“一旦這顆彈珠消失了,這隻筆就徹底廢了。”
他揚起下巴,筆頭朝下甩了幾下,墨汁飛濺。
夏菱抹去臉上的墨汁,皺眉看向眼前這個無聲狂笑的王警官。
與某個場景何其相似。
人一旦在心裏給你貼了標簽,你再多口舌都是無意義的。
人們並不想聽你任何解釋,他們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即便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也會想方設法強迫那個人變成自己想要的畫麵。
這個王警官在打心理戰術。
逼她就範。
在這個世界中,人們對夏菱的印象已經連同夏唯固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她和夏唯是一體的,在社會的眼裏,她們兩個本質上沒有區別。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要免費給人背鍋。
“哎,你說這基因還真是奇妙,你應該得到你媽的不少真傳吧。”
夏菱神情嚴肅,與之對視:“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為此負責?”
“還死不認罪呐?”
王警官哼笑,他將一個透明的物證袋扔到她麵前。
“夏菱,這上麵有你的指紋。”
裏麵是兩份比對清晰的指紋。
夏菱瞳孔緊縮,怎麼會?!
她剛剛……有碰到嗎?!
“那扇門是後門,除非情況緊急,否則就連工作人員,也不會輕易去碰那扇門。”
“現在那扇門上隻有你的指紋。”
“你知道縱火者是用什麼點火的嗎?”
王警官雙手撐在桌上,逼近夏菱:
“她打——”
砰!
審訊室的門突然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