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一聽,不由眼前一亮。
接著便忙不迭地奔出門去。
錢婉兒此刻正悶悶地捏著根草梗在地上戳著蚱蜢。
自從公主和侯爺成婚以後她便被錢太尉關在了家中,天天不是鬥雞就是走狗,好不容易折戟那混蛋過來開了竅尋她出門,竟還是為了旁人的事。
她不由幽幽歎了口氣。
雖說她一向沒有想要嫁人的打算,可心底裏的悸動一起,卻是怎麼也壓不下去。
那種感覺讓她心裏頭發慌。
她總該知道折戟的想法才能徹底斷了念想才好。
她丟下草梗,誰知忽然聽到“咻”的一聲鳴叫,她嚇了一跳,轉過身去,卻正看到半空中綻放的煙火。
然而說是煙火,這直愣愣毫無美感的模樣,倒同信號彈無意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哪個天才能夠做出這等傻事。
她任命地搖了搖頭,還是出門去了。
然而出門之後她便後悔了。
隻見門口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皆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而錢府門口,則停著一輛被塞的滿滿的馬車,瞧著那鼓脹的車帳,錢婉兒不由有些心驚膽戰地後退了半步。
見她出門來,折戟這才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傻愣愣地衝著錢婉兒笑了笑。
錢婉兒眉尖一顫,轉身就走。
實在太丟人了。
折戟連忙攔住她,道:“不是,我,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那天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感激得很,所以才買了這些東西送你以表答謝。”
他打了個響指,車夫扯下帳幔,隻見馬車上盛了滿滿的金銀禮盒,皆是那日二人在街上見過的。
周圍傳來起哄聲,然而錢婉兒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了。
什麼叫沒有別的意思?
她心裏頭窩著火,一言不發地推開折戟便離開。
弄得個折戟是更加不知所措。
這一下,錢婉兒是任由他再怎麼折騰也是不肯再理他的了。
折戟心塞得很,然而南周出了變故,他也無暇再顧及兒女情長了。
三年風光飛馳而過,南周賊子已除,溫慶公主的親姐姐朝陽公主嫁往南周,成了南周新皇帝的皇後,隻可惜宋晚成下落還未曾尋到,太子親下西北,溫慶公主竟身穿蟒袍登臨帝位,甚至提拔了錢婉兒為女將軍,命折戟與錢婉兒一同前去平定內亂。
三年的沉澱,錢婉兒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卻更勝從前,依舊是記憶中橙衣颯爽的模樣,像是一朵傲然綻放的野薔薇,美卻帶刺,想要接近必會被刺得鮮血淋漓。
戰場上,二人的目光對視一處,皆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挑釁的意味。
他們像是較著勁兒,誰也不服誰,與其說是平定內亂,倒不如是二人的一場久別重逢的較量,似乎誰立得功勳少,誰就再抬不起頭來了似的。
最後的結果,就是內亂剛起個頭就湮滅了,連條渣都不剩。
二人一同跪在秦懷璧麵前,論功行賞,卻是不相上下。
二人對視,皆看到了對方眼中崩出的火花。
火花碰在一起,四濺而起,不知為何,兩人卻不約而同地都笑了。
“喂。”
錢婉兒用手肘碰了碰折戟。
“再不提親,我可要嫁給別人了。”
折戟挑眉:“當年送了聘禮,可你不是不肯嫁麼?”
錢婉兒不悅:“你到底娶是不娶?”
折戟一把牽住她的手。
“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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