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生了些情緣,我那時因著險些嫁往千憂之事便不願折返勃梁,於是我與他,便在醉酒之時……”
說到此,淑陽帝姬便是麵上一紅。
江楚珩麵色沒變,卻還是低頭呷了一口茶來掩飾尷尬。
淑陽帝姬接著道:“想來,許是那時,他才對我生出了幾分真情來。
“自那時以後,他便沉默了許多,對我也冷怠了不少,我不知因何故,直到那時我偶然聽得他私下與心腹的籌謀,才知他利用我之事。
“我不曾想連唯一真心所待之人都對我行利用之舉,我醉酒亭中,宿醉醒來,便突發奇想,隻要我在大魏能夠生活下去,便不必再回勃梁,皇兄拿不出人來,我自然也不必擔憂什麼和親之事。
“於是我那時我便漏夜來到盛京,利用帝姬身份在盈袖閣中生存了下去。
“那盈袖閣的鴇母果真是個奇才,不但未曾逼我接客,甚至還花了大把的銀錢開了第一場百花盛會。
“我的亮相,自然是萬人空巷,於是便在盈袖閣住了下來。
“可就在百花盛會結束的第一日,卻有人秘密送來了十五萬兩白銀,稱是百花盛會給我的紅利。
“那時我才知,原來這場百花盛會,早有人在背後籌謀。”
她說罷,一雙明珠般璀璨的雙目便抬眼望向江楚珩,道:“那時舒子躬還未曾前往盛京為官,更何況他身在慶安府,想要秘密送來十五萬兩白銀,談何容易?”
言外之意,便是百花盛會主謀另有旁人,舒子躬就是個被拿出來頂罪的。
江楚珩自若聽完,沒有接茬。
半晌,他道:“本侯知曉了。”
說著他便要起身,竟是抬腿要離去。
淑陽帝姬一怔,不由慍怒道:“江楚珩!”
江楚珩撇過頭來,抿唇笑道:“本侯隻答應了聽故事,可不記得有答應帝姬聽完了故事便讓帝姬去見舒子躬。”
淑陽帝姬猛地將茶杯拂落在地。
棕紅色的茶液將波斯地毯染出了一塊神色的汙漬。
她歇斯:“江楚珩,你別太過分了!”
江楚珩冷笑一聲。
他略略側過頭,驚人俊朗的容色依舊是奪魂攝魄,恍若天人之姿。
他淺聲。
“帝姬既然身在大魏,那麼可曾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麼?”
見淑陽帝姬不說話,他便徑自離開,唯剩淑陽帝姬一人癱坐在紅木椅上發怔。
然而淑陽帝姬卻不知,此刻江楚珩不讓她見舒子躬的真正用意。
地牢之中。
男子半截身子泡在水中,雙手被鐐銬高高吊起,披頭散發,唇角流血,渾身上下無一塊好肉,整個人已是奄奄一息。
牢房的門吱嘎一聲被人打開。
他勉強地抬起頭來。
江楚珩進了門來。
折戟一臉冷漠地抱拳道:“侯爺。”
江楚珩此刻的眼神之中哪有平日裏的絲毫笑意。
他眼如利刀,恐怖如斯,光是單單是看上一眼都讓人渾身生寒。
他坐下,望著麵前的舒子躬,漫不經心地從一旁的皮製紮帶之中拔出一把匕首來。
“交代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