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問津,便唯剩萬籟靜寂。
然而另一端的沈白月卻是狼狽無比。
她額頭破損,身敗名裂,如今如同一塊人人唾棄的破抹布,連走在大路上都要忍受被人厭憎的目光。
她驕傲多年,自然忍受不了那些輕賤的眼神,便也隻好跌跌撞撞地順著小路而行。
她自然不會就這樣任命。
她是該名揚天下的才女,命不該絕!
她不能就這樣輸給秦懷璧……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而那個人,同樣憎惡秦懷璧,恨不能她死!
他,一定能夠幫她除去秦懷璧……
她如救命稻草一般,順著小路朝著汝陽王府前行。
曾經熱鬧的汝陽王府,如今分外荒涼。
家仆侍從早被遣散,短短數月,卻已隱隱結了蛛網,哪還有曾經門庭若市的燈火輝煌。
沈白月費力地拉開因為數日大雨澆灌生了青苔亦無人清理的大門。
荒廢的庭院之中,一個黑衣男人正背對著她,有些懷戀地撫摸著院中的一草一木。
他蓬頭垢麵,胡渣滿臉,渾身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可他的眼神卻那樣的神情懷念,似是能夠透過眼前之物看到誰似的。
他撫著早已被砸缺了角的涼亭,啞著聲音道:“郡主……不知你身在勃梁,過得可還好?”
大門發出年久失修的“嘎拉拉”聲,男人聞聲回頭,見是沈白月,一雙渾濁的眼便暗了暗。
他淡淡道:“沈姑娘來了?”
沈白月疾步而行,跑到他跟前,近乎癲狂道:“秦懷璧手眼通天,跟那姓蕭的和姓江的苟且,還買通了錢婉兒那個賤貨揭發了我逼迫那些畜生為我作詩之事……我一定要殺了她!”
她話說的語無倫次,配上滿臉的血更是格外猙獰。
然而她麵前沒有鏡子,渾然不知自己此刻是何等可怖的模樣。
相由心生,此刻她容顏盡毀,又一心想著報複,自然是再不複從前的清冷美貌。
看著,隻讓人生厭。
更何況此刻的她身敗名裂,在夜闌的眼中已然成了一枚棄子。
夜闌眼中劃過一絲不耐,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道:“今日之事我已盡數知曉,隻是沈姑娘,您陷害秦懷璧的事現在京中人人都知道,您想頂著如今這些風言風語殺了秦懷璧,談何容易?”
沈白月的瞳孔驟然縮小。
她狠狠一甩袖,近乎歇斯:“夜闌,此計是你提出,你也答應為我安排好後路我才會放出這些消息,如今計劃失敗,我成了人前的笑柄,你的意思,卻是讓我在這個節骨眼上忍耐?!”
夜闌的麵上已顯現出了顯而易見的不耐。
他耐著最後的性子,道:“我自然想出了一個新辦法。”
沈白月喜出望外。
她一心想至秦懷璧於死地,便未曾發覺夜闌的異常神情。
“你還有什麼主意?”
夜闌笑的意味深長:“這主意一出,即便秦懷璧再萬能,隻怕也擋不住那漫天的流言和朝堂議論。”
沈白月不耐:“少廢話,有話直說!”
夜闌衝她招了招手:“你附耳過來,我告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