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秦懷璧是在江楚珩懷中醒來的。
她轉頭望去,江楚珩雙目微合,顯然睡得正香。
他赤著上身,上麵遍布著一條條新舊交錯的疤痕,胸口處還有幾處已結了痂的齒印,香.豔而曖昧。
那齒痕,自然出自秦懷璧之口。
秦懷璧起身, 一頭黑發散落肩頭,帶著淡淡的玫瑰香,正搭在她身上的靛色外袍上。
她麵上不由漫起胭紅。
昨夜她與江楚珩在浴桶之中肌.膚相觸,就在箭身即將離弦而去之時,忘情至深間,江楚珩卻喘著粗氣推開了她,用早已不知何時落在地上的衣袍緊緊地遮擋住了秦懷璧的身體, 接著不由分說將她扔在了榻上。
隱約記得他在耳畔帶著壓抑的喘.息聲。
“公主,我還不舍得……”
那時意亂情迷,秦懷璧還不知他所言何意。
可現在她卻是猛然反應了過來。
她分明記得昨夜在榻上那近乎瘋狂地悱惻糾纏。
可那一步,他卻終歸還是沒有舍得邁出。
秦懷璧盯著江楚珩的表情逐漸糾結。
這小子難不成……
不行?
江楚珩雖是她愛了兩世的男人,可她二人一直是發乎情止乎禮,最越界之時也不過是唇.齒相觸,倒是真的未曾對他有什麼深處的了解。
她咽了咽口水,顫巍巍地伸手探向江楚珩的腿……
“!”
江楚珩明明閉著眼,可手卻分毫無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重新抱入懷中。
他的下巴擱在秦懷璧的頸上,道:“還沒到辰時,睡覺。”
秦懷璧麵頰緋紅,小聲道:“你,你醒啦?”
江楚珩摟的更緊了些,道:“沒醒,夢話。”
秦懷璧努了努嘴,道:“討厭。”
江楚珩睜開眼睛,線條流暢結實的右臂支撐起頭顱,玉雕般的手指抓住秦懷璧的肩迫使她轉過身直視自己,一邊回味著指尖那柔軟滑膩的觸感, 一邊挑眉詢問道:“公主,我怎麼就討厭了?”
秦懷璧不好意思再盯著他的腰身,但被子被江楚珩靠在了身後,身上唯有一件江楚珩的外袍,想了想,她索性將整張臉都埋入他懷中,嘟囔道:“明知故問。”
江楚珩伸手撫摸著她後腦那散發著玫瑰香的黑發,道:“公主不是疑惑微臣是否能人道想驗身麼,微臣不介意同公主真正的坦誠相見,隻是公主若是點燃了這把火……”
他俯下身,端起秦懷璧的下巴曖昧地摩擦。
“——恐怕需要公主親自熄滅。”
秦懷璧紅了紅臉,打落他的手,咬著下唇重新鑽入他的懷中。
窗外雨聲淅瀝。
又落雨了。
秦懷璧雙目緊閉,額頭上豆大汗珠滾落。
夢中的她,站在劈啪落雨之中,望著祠堂內外,一襲大紅喜服的母後和摘下冕旒的父皇兩兩相望。
那個她稱呼了十四年“母妃”的女人,麵容此刻卻是模糊的。
秦懷璧有些迷茫。
她的母後,究竟是王君憶, 還是文晏初?
伉儷情深是假的, 虛情假意卻是真的。
她的一生,原不過是笑話一場,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