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陽心道:“隻怕我這教坊司,這顧家也會從中作梗才是,自己得提前提防。”
“顧家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到我那去幹,怎麼樣?”
“回大人,這不是錢的問題, 奴家的契約還在顧家呢,走不了啊。”
這可麻煩了。
教坊司最近一直是羅鼎幾人在看管,但人家堂堂北府軍校尉,自然是不屑於幹這事的。
他們不過是礙於關子陽的麵子,才心甘情願來督辦教坊司,以後這教坊司要是真的營業了, 肯定是不能再讓他們出麵的。
而且他們對這行也一竅不通啊。
“行, 我親自去一趟顧家, 贖你自由身,如果你願意來教坊司的話!”
老鴇大喜過望:“真的?奴家自然是千般萬般願意,如果大人恢複奴家自由身,別說幫你經營教坊司,就是讓我做你教坊司的姑娘我也願意!”
你這大嘴,我看還是算了吧,
真要做姑娘,我這教坊司還不得賠死。
“行,你願意就好,等我消息吧。”說完,關子陽帶著秦糠和李斌就出了院子。
吳郡顧氏,亦有人在建康,關子陽心想自己去找她要個人,對方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烏衣巷,顧府。
關子陽在廳中坐著,等待主人的到來。
連飲了三杯茶,也不見人,關子陽有些不耐煩了。
不禁心想, 不知道顧愷之在不在此, 還記得當初在湘東郡,青蟬所毀的那幅畫,就是顧愷之的作品。
這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走了進屋。
微胖的身材,頭發是一頭自然卷,眼睛很大,但是和眉毛的距離很寬,顯得有些呆滯,一幅虎頭虎腦的模樣。
“關子陽?”
關子陽一愣,自從當了大都督,好久每人叫自己名字了。
“嗯,你是?”
“顧愷之。”
還真是顧愷之!
可能是因為顧愷之在曆史上的回話地位太高,讓關子陽油然而生一種崇敬之情,就像他第一次見到謝安和謝玄一樣。
雖然他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既無官職,也無爵位,還比關子陽年幼,但是關子陽還是客氣施了一禮。
“長康先生,今日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我父親今日帶我母親去了吳郡, 你見不到他了。”顧愷之愣愣道。
關子陽心道:“顧愷之已經十三四歲,興許麗春院大嘴老鴇的事情他做得了主呢。”
於是便講來意告訴了顧愷之。
顧愷之聽完,既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隻是淡淡道:“這些事我不太懂,不過我有一事相求。”
關子陽啞然,怎麼反倒求其我來了。
“額,不知長康先生說的何事?”
“你不用叫我長康,還特意加上先生,叫我虎頭就好,我喜歡聽別人叫我虎頭。”
虎頭是顧愷之的小字,是有家中長輩,或者特別親昵的前輩才能叫別人小字,關子陽啞然失笑。
難道這顧愷之真如傳聞中的一樣?
“江左三絕。”
才絕、畫絕、癡絕。
才絕和畫絕還不好評價,但是這癡絕倒是見識了一二了。
顧愷之撓了撓頭:“你長得挺入畫的,可否讓我給你畫一幅畫。”
能入顧愷之的畫,這種福氣,而且是對方主動邀請,關子陽怎會拒絕。
“沒問題,但是麗春院老鴇的事?”
“我不說了我不懂嗎?”
額,看來自己答應做他的人體模特,並沒有讓他覺得欠了自己……
“行吧,那不知道你父親何時歸來?”
“興許三五日,可能七八天,也有可能一兩個月,不過也有可能不回來。”
關子陽聽得頭大,顧大哥,你這不等於沒說?
“不過你日日來我家中,我為你畫像,你見到我父親的幾率就大得多了。”
“日日來我家中?”
關子陽眉頭一皺:“你要畫幾天?”
興許三五日,可能七八天,也有可能一兩個月……”
又來了。
關子陽一陣無語,打斷道:“我今日有事,先告辭了,改日在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