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采取兩種模式,一種是原始入股。
《亡命天涯》都知道,是分賬片。國產片也將進入分賬時代,比如影院留50%,其中40%算影院收益,10%交給公司,用來經營、宣傳等,結餘才算盈利。
盈利再按出資比例分紅。”
“你怎麼知道會進入分賬時代?”又有人問。
“嗬,一會那個人跟你們談。”
老吳指了指許非,繼續道:“另一種模式,簽約加盟。我們提供培訓指導,共享資源,不參與管理,上繳的比例比較高,比如20%。
二者的概念能懂吧?”
“……”
會場陷入沉默,或者說受寵若驚。中影爸爸和藹可親,體恤民眾,都不適應。
按他的意思,兩家出85%,那每家影院出10萬、20萬就可以了,大部分票房還給自己,相當有誠意。
但長期以來的保守思維,讓大家心動又卻步。
吳孟臣講話完畢,待眾人消化了一會,示意某人。
許老師大步上前,笑道:“我叫許非,有聽過的,有沒聽過的,但不要緊,從今天開始,我相信我們會變成很好的夥伴。”
他再度痛恨沒有PPT的時代。
其實已經有了,微軟發布了PPT3.0,投影儀也出了新款,但國內少啊,買這個得用外彙。
於是他戳塊黑板,刷刷刷寫了一行:製作——發行——放映。
“以前發行占大頭,兩端弱勢。現在發行力量縮小,但兩端還是弱勢。
這是畸形鏈條,放映最貼近觀眾,反而沒地位。我們的新院線就是打破畸形,建立以院線為主的供片機製。
說的再遠一點……”
他又寫了幾個詞:“三位一體,跨地域,城市發展。”
“別以為電影改革沒有模板,模板多的是。因為全世界都這條路子,且證明是可行的。
第一,將來必然是製作、發行、放映三位一體。製片方可以建院線,院線也可以投資拍片。
第二,目前最大的困境是地域封閉。其實辦法很簡單,允許各方資本進入,允許院線跨省,允許發行跨省。
這兩點靠政策,而上頭正在研究,逐步放開相關限製。
第三,院線必然伴隨著城市發展,電影必然是強大的精神食糧,雖過程曲折。京城一天一個樣,以後人口越來越多,先一步吃肉,晚一步喝湯。
五十家影院,單打獨立還是擰成一股繩?很簡單的掰筷子道理。”
話落,他刷的畫了個大叉。
“這些都是虛的!”
“問題是現在電影不賺錢,那怎麼才能賺錢?”
許非摸出兩張海報,往黑板上一貼,都是畫的:
一張是葛尤模樣的男人,手裏拿著大哥大,狼狽的在前麵跑,後麵五個穿婚紗的美女在追。
街邊有高樓,樓上坐著梁添,頭頂片名《愛情呼叫轉移》。伍玉娟和劉貝一邊一個,貓在字後麵偷看。
另一張就是《陽光燦爛的日子》,少年站在屋頂上。
“我說三位一體,不僅僅形式上,思維更重要。以前電影拍完了,賣給發行,發行投放影院,影院自由放映。
沒有任何規劃。
而電影市場化最關鍵的是什麼?培育市場,簡單說兩個字,檔期。
香港最火爆的是賀歲檔,進而衍生出一個概念叫賀歲片,從12月中下旬到春節之前。
1981年,許冠文的喜劇《摩登保鏢》在這個時段投放,獲得成功。
電影人很快發現,在這個時段放喜劇片,觀眾尤其愛看。特別是那種明星薈萃,喜氣熱鬧,闔家團團的。
這便是賀歲檔的由來。
近幾年,香港賀歲片愈發繁榮,類型也更加豐富。甚至於,這個明星牛不牛,看他賀歲片能否大賣就知道。
那為什麼火爆?
就是培育市場,先灌輸了賀歲片的概念,讓觀眾慢慢習慣並且期待。而我們呢,啥都沒有。”
“……”
眾人新鮮的不得了,有人細細想來,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聯手打造賀歲檔?”
“沒錯!”
許非畫個雙向箭頭,將製片和放映連接,“內地目前沒有賀歲片的概念,為什麼不在我們手裏誕生呢?
你們留出檔期,我供片。”
他敲敲海報,“《愛情呼叫轉移》,葛尤主演,劉貝、伍玉娟、陶紅、徐凡、江杉、趙銘銘參演,絕對全明星陣容,輕鬆幽默,內容新奇。
月底完工,加緊做後期,再適合不過的賀歲片。”
跟著又敲了敲,“《陽光燦爛的日子》,威尼斯斬獲大獎,投資千萬,薑聞處女座,最年輕影帝,題材刺激,精品中的精品。我準備在明年夏天投放。”
各種監督下,老薑依舊造了他800萬人民幣,海外代理賣了100萬美元,差不多就回來了。
但號稱千萬嘛!就跟曹阿瞞號稱83萬大軍一樣。
“宣傳誰負責?”
“當然是我。”
於是更刺激了眾人心髒,誰不曉得這貨是炒作好手?都盯著前麵的兩張海報,宛如兩塊剛殺好的上品五花肉。
“可培養市場不是一朝一夕,需要源源不斷的好……”
“這是明年賀歲片的海報。”
許非化身小叮當,又貼出一張草圖,“《甲方乙方》,汪朔小說改編,葛尤、劉貝主演,劇本已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