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望去,進來的正是四王爺賀長明。他先是看了嵐心等人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嵐心見狀,便朝阿盈和皇後娘娘道:“文修無事。”幾人終於放下了心。
邕王一見他,立即大聲喝道:“來人,速速將這逆子反賊拿下!”
賀長明眼神比他還要鋒利些許,眾人見他淡定自若的模樣,一時竟拿捏不準情況不敢上前。
邕王朝最近的侍衛狠踹一腳怒道:“愣著幹什麼,快上!”
眾人提刀砍下,可賀長明武功造詣頗深,這些人豈能傷到他分毫?幾個回合下來,竟無人能靠近他半寸之內。賀長明立在嵐心等人身前與邕王的人馬拉開陣勢,冷聲道:“皇叔,看在父皇的份上此刻還尊稱你一聲皇叔,倘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我不念宗族之情依法嚴辦。”
邕王叫道:“你在先帝病重時,聚眾飲酒取樂,日日在府上笙歌樂舞,還與殷國人走的頗為親近,我人證物證俱在,豈能叫你倒打一耙?”
賀長明望著他道:“隻可惜皇叔和年輕時一樣,困於外表,不做深思。此間一切皆是父皇授意我蓄意為之,目的便是為了查出你所犯下的罪證。你這些年韜光養晦,弑君篡位蓄謀已久。先是在二皇兄立為太子後向眾臣遊說興王爺堪當大任,讓眾臣都擁護興王爺,此為不忠;又處處挑撥離間二人的兄弟情誼,讓兩人生有嫌隙,此為不義。隻可惜皇叔的如意算盤全都落了空,太子好賢求治,始終念著兄弟之情,興王爺更是本分守幾,一直謝絕朝中大臣往來送禮,為了自證清白,更是不惜廣散府中錢財以太子名義做著利民利國的善事。相比之下,皇叔你罔顧兄弟宗族之情,父皇在世時,你便三番四次挑撥,如今他駕崩身故,你又覬覦太子的皇位,甚至連皇孫都不放過,實屬罪大惡極。你當初刺殺太子,如今又搶奪玉璽,蓄意謀害皇長孫,這一切罪證都已被我悉數掌握,你還有什麼話講?”
邕王額頭青筋暴起,狠厲道:“你整日花天酒地,從小就恣意跋扈胡作非為,你有什麼資格守護玉璽?來人,將賀長明給我拿下,活的捉不住,死的也要,取其項上人頭者賞黃金千兩,戶千頃!”
話音剛落,就有人立刻衝上去做了賀長明的劍下鬼,其他人也不再拘束忌諱,為了錢財,個個帶了奪命之勢,賀長明也再不手下留情,出手皆取人性命。邕王見他銳不可當,揚聲高叫:“親衛軍何在?速速進來支援!”
可惜他叫喊了兩聲皆無人應答,轉眼間賀長明的身前已倒下十來俱死屍,他收了劍厲聲道:“經緯殿內外早已換成我的人手,你的親衛軍怕是自顧不暇。”他又橫掃殿中持刀眾人道:“束手就擒者,便留條性命,來日或許還能與家人團聚,如若不然,我自當不介意再多幾個劍下鬼。”
不少人見殿外的同伴無聲無息,不知死了還是如何,又見邕王也已自亂陣腳,便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刀。邕王見狀,氣得拔刀便砍向身前護著自己的兩個親衛軍,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見風使舵的叛徒、廢物!本王辛苦養你們十餘年,幾句話就將你們策反了嗎?!”
眾人見狀,更是幹脆利落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此時外麵的侍衛軍都湧了進來護在嵐心等人身前,邕王見狀,自知大勢已去,再這樣下去無非是困獸之鬥,隻是他如何都不甘心幾十年的心血就此毀於一旦。
賀長明道:“將逆臣賊子賀秉言及其黨羽全部拿下,日後聽審發落。”
在群臣的求饒哭喊聲中,邕王卻如發狂的猛獸一般忽地轉身撲向最沒有防備的嵐心等人,阿盈拖著嵐心和皇後娘娘直往後退,幾人尖叫著摔倒在地,侍衛軍一時也被他這舉動驚住,待要拔刀製止,卻見他突然身體僵直,接著嘴角淌血倒了下去,背後赫然插著賀長明的佩劍。賀長明望著他的屍身,腦海中倏忽閃過無數幼時的畫麵,不論那時如何,如今都不該是以這樣方式收場的。眾人或有驚懼或有訝然,那個本可以頤養天年的邕王殿下,最後卻被就地正法,慘死在親兄弟的靈前。
賀長明還在出神,忽聽得阿盈一疊聲的叫喊:“阿嵐、阿嵐——快傳太醫,興王妃暈過去了!”
賀長明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氣息紊亂短促,臉色蒼白嘴唇發紫,許是受了太多驚嚇。
睡夢中,嵐心隻覺眼前浮現的盡是喊殺叫打聲,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屍首,夢境一轉,又仿佛看見寧城戰場狼藉一片,興王爺滿身是血背對著她,想要往前雙腿卻不聽使喚,她隻能拚命叫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