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原本穩定下來的身體突然有了崩塌之勢。
一眾大臣烏泱泱跪在的殿前，匍匐在地。後妃皇子被太監攔在殿門口，有侍衛帶刀匆匆出府。丫鬟太監全部垂頭守在殿門口，太醫少見的湧入太和殿又匆匆的關上殿門。
大臣們隻能透過太和殿裏窗戶透出來的蠟燭光，模糊的看到一個個虛晃的影子，整個皇宮籠罩在陰影之下。
“太子呢？”徐惠貴妃從太和殿裏出來，語氣急促。
徐惠貴妃作為後宮位分最高的妃嬪，得到皇上首肯，在這種時候守在皇上身邊。
“殿前侍衛，已經去請太子了。”一個小太監在一旁怯生生的說。
“太子來了，直接請他進來！”徐惠貴妃頗有威嚴的朝著文武百官開口。
“是！”群臣垂首應是。
然後便是長久的壓抑的沉默。
皇上病情惡化，太醫們行色匆匆，進出都有侍衛隨從。
這是殯天之勢，大臣們心照不宣。
太子和崔靈到東宮時，殿前侍衛已經等了許久了。
太監在車前稟告，“太子殿下，徐惠貴妃派殿前侍衛請您快速入宮。”
太子皺眉，殿前侍衛隻受一人指使，出現這種後妃執掌大令的情況隻有一個……
“你回西苑，我去一趟皇宮！”太子迅速做出反應，安排好崔靈的去處。
崔靈抓住他的袖子，“我也要去皇宮。”
這樣焦急，一定是皇上出了什麼事。
太子沒時間考慮了，隻吩咐太監快馬加鞭趕去皇宮。
馬車到皇宮的時候，皇宮的丫鬟太監手拿白綾，頭低垂著，丫鬟頭上的金銀細軟拆卸下來，穿著素服。後妃皇子們被精兵用刀劍擋在太和殿門口，大臣們跪了好幾排。
“太子駕到！”太監唱喏。
太子深吸一口氣，掀開車簾，緩緩踏出步。那些後宮妃嬪大臣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崔靈緊跟其後。
“皇兄，快去看看父皇……”被一個妃子牽著的小皇子眼睛通紅，很明顯剛哭過。
太子微微點頭，輕輕推開太和殿的大門。大門吱呀發出有年代感的聲音，在此刻低沉的氣氛下，尤顯清晰。
崔靈像其他王妃一般，等在太和殿外麵，看著太子慢慢走進去。
太和殿的大門緩緩關上，大門的響聲掩蓋了太子的腳步聲。
這是已知結果的無謂等待。
無人交談，夜晚寂靜。
明亮的月亮掛在萬裏無雲的高空，沒有半點遮蔽物，亮得會晃花人的眼。
良久。
太和殿裏終於有了聲響。
“皇上……駕崩了！”是皇上貼身太監的聲音。
據說這個太監已經跟了皇上四十多年，自皇上還隻是太子的時候起到如今壽終正寢。
“皇上……駕崩了！”
隨著太和殿宮門大開，太監的聲音就這樣不加遮掩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皇上！”滿朝文武和後宮妃嬪撲倒跪在殿門口，一片哀嚎。
這是一代君王的隕落，更是一個朝代的陷落。
成和年間事，皆成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