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沒有。”洛長歌連忙搖頭否認,“姑奶奶花容天下,溫婉賢淑,舉手投足間皆散發著魅惑人心之氣,是全天下男子夢寐以求的佳人。且不說這些,單單是高尚的情操便讓同作為女子的我羞愧不已,定會成為為百姓愛戴,留香百世的人物。又怎會有錯?”

“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洛雲裳打了個冷顫,“你也是本事,我也就隻見你一人說這違心的話還說得如此一本正經了!”

洛長歌依然一臉嚴肅:“非也。我所說的每一個字,皆是發自內心。姑***話,即便是錯了,也是對的。”

洛雲裳再也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死丫頭,快把你這副模樣給姑奶奶收回去,惡心死了!”

洛長歌如小狗撒嬌一般往洛雲裳身上磨蹭著:“我還以為你這一輩子都隻會對我惡言相向了呢。”

洛雲裳不客氣的用纖纖玉指戳著她的腦門兒,嘴角卻含著笑意:“瞧你那德性,真得兒讓人抽會兒才解氣。”

兩人相視而笑了許久,洛雲裳卻鬆開了緊抱洛長歌的手。洛長歌不解的抬眼看她,卻見她已斂了笑意,表情很是凝重:“長歌,你是公主沒錯,或許昨天那些話才是你的身份真正該說的。可是,我不喜歡那樣的你,那樣的你會讓我害怕。

她會怕。害怕她沒辦法將洛長歌看好,害怕在不經意間,洛長歌已不是她認識的洛長歌了,甚至會害怕她將她和這十年來的情誼一同丟下,回她的西涼皇宮,安享富貴榮華。

事實上,從昨日洛長歌盛氣淩人的說那番話的時候,洛雲裳就感覺她們間的差距越來越遠了,至於橫陳於她倆間的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洛長歌那強大的氣場,就像注定該成為君臨天下的帝王!而她,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也就隻有瞻仰的份兒。

洛長歌漸漸斂去了眸子裏的笑意,美麗的鳳眼深沉如潭水,仿佛看透了世間滄桑。她微啟紅唇,笑容浸泡於苦澀之中:“雲裳,我不想的,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我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膽小和軟弱,否則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隻有死路一條。我沒得選擇,我能做的,就隻有變強大或是將自己偽裝得足夠強大。

要知道,我也很累。

但是雲裳,我永遠是洛長歌,不是西涼的樂央公主。我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何事,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被世俗影響了性情。但你要相信,對你,我始終如一。”

**

這一覺睡得很沉,光是掀開眼簾幾乎就耗盡了洛長歌所有的力氣,但卻給了她這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安穩。她一邊揉著微微發酸的脖子一邊睜開眼,入眼的卻是紅紗暖帳的奢華景象。

她身上蓋著金線挑成的繡花錦被,頭下枕著價值連城的不含絲毫雜質的玉枕,身下躺著紫檀雕花木床……不知墊了什麼,軟得她幾乎要陷了下去。而她的素花棉被,她的繡花枕頭,她的破舊木床全都不見了蹤影。

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洛長歌摸著腦袋仔細回想著。

昨夜,雲裳那丫頭終究是原諒了她,閑扯了幾句,她便回屋睡覺去了,醒來,便是在這陌生的地方了。一切都再正常不過,唯一反常的便是她有些昏昏沉沉的。想來是有人趁她昏睡,在她的房裏散了迷香。

睡覺,是洛長歌看來唯一一個可以與吃飯媲美的事。她一入夢,電閃雷鳴乃至世界毀滅都與她沒關係,她都能泰然自若的一覺睡到天亮。

因睡覺而被人綁了?

洛長歌不由得紅了老臉,這嗜睡倒還真是我的一個死穴,若是惹上什麼死敵,還非得為此送命不可。哎,也真是讓人苦惱。

洛長歌抬眼打量所處的房間,在朦朧夜色中,仍可將那窮奢極華的布局收攏眼中。這房間大得變態,想來抓她的人不是富家一方就是貴為皇親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