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貴玉和馨兒姑娘頭發雖長,但見識卻不短,兩個人深謀遠慮,一心想在幾位夫人的競爭中脫穎而出。她們先讓石英跟侯七通了電話,把三曼的事說了一下。侯七得到訊息,一刻不敢耽誤,出門正好碰到不懂象棋,嫌呆在屋裏憋悶,在院裏透氣兒的常慶虹。
付貴玉和馨兒姑娘等得正著急,一陣垮鬥摩托的馬達聲傳來,兩個姑娘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沒等弟兄們下車,三曼已經被人押上台了。付貴玉和馨兒姑娘無奈,也隻能跟上了主席台。
高音喇叭裏宣布三曼的罪過,她的罪狀裏倒也沒有胡說八道,隻是說她不聽從上級安排,槍殺革命幹部,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但對她立下的功勞,隻字未提。
台下的老百姓一下安靜下來,麵對這樣一個還未長成的小姑娘,老百姓說什麼也不相信她會殺人,犯下這樣十惡不赦的罪過。有人見三曼嘴裏還塞著破布,在台下叫道:“不能光聽你們一麵之辭,這個姑娘有什麼話說,你讓她講兩句,堵著嘴不讓人家講話,這不公平”。
底下的老百姓也一起跟著起哄:“聽聽這姑娘自己怎麼說,快把堵嘴的布給她撤下來”。
兩個押解三曼的戰士,回頭向主席台看了看。那個矮個子大嗓門的幹部根本不理會老百姓們的喊叫,高聲宣布道:“羅三曼罪大惡極,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關鍵時候還是漁家姑娘放的開,付貴玉一把把堵在三曼嘴裏的破布扯了下來,然後從腰裏掏出駁殼槍,站在三曼近前,厲聲喝道:“沒有講明事情真相,就草菅人命,這和日本鬼子有什麼區別”?
馨兒姑娘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掏出兩支駁殼槍,和付貴玉背對背,把槍口對準試圖衝上來的遊擊隊員。
台上台下一陣騷亂,有人高聲喊叫道:“不好了,女土匪來劫法場了”。
付貴玉對三曼道:“你有什麼委屈,快點跟大家說說,如果有人殺了我們,你姐夫會替我們報仇的”。
三曼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否則也不能把鬼子的倉庫燒掉。她的聲音既高亢又清晰,台上、台下頓時安靜下來:“鄉親們,我叫羅三曼,我姐姐是安天縣遊擊隊隊長羅二曼,頭些天她帶大家混進了鬼子的港口,燒掉了鬼子的倉庫,炸掉了鬼子的炮艦,所有參加行動的遊擊隊員,除了我,全部犧牲了……”三曼的聲音有些哽咽。
付貴玉不耐煩的道:“這些事回頭再說,你姐姐呢,她為什麼不來救你”?
三曼把頭向馨兒肩頭一拱,左右搖晃了一下,在馨兒的肩頭擦幹了眼淚。三曼重新昂起頭,把二曼的遭遇和事跡,清清楚楚的講述了一遍。
聽了二曼的遭遇,台上台下一片噓唏聲,台下的老百姓有人喊道:“三曼立過大功,不能殺”。
台下的老百姓一起高呼:“不能殺,不能殺……”。
誰知台上的地方領導根本不為所動,堅持要把三曼殺掉:因為替羅二曼報仇,宋春茂要殺掉所有的俘虜,一個地方幹部出麵阻止,被三曼開槍殺掉了。被三曼殺掉的那個地方幹部,是當地的區委書記,他的黨齡比三曼的年齡還要長,在當地的幹部群眾中,擁有崇高的威信。就連延安也發來指令,一定要對槍殺區委書記的罪犯嚴懲不貸。
那個小個子大嗓門兒的地方幹部高聲宣布:“對羅三曼執行死刑,立即執行,有擾亂現場秩序者,格殺勿論”。
現場響起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
“我看你們誰敢動”。一聲怒喝,宋春茂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出現了。他單臂擎手提機關槍,另一隻手指著躍躍欲試想要對羅三曼執行的遊擊隊員們。他的兄弟們也站成一圈兒,把三個女孩子緊緊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