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慈雲寺做為昔日燕京的第一大寺院,地位也是水漲船高,慢慢的又興旺起來。僧人也漸漸曾多,香火也日益旺盛,雖然還沒有達到昔日的全盛狀態,但也是以經俱備了大寺廟的氣度。
而且隨著慈雲寺地位的升高,影響力的擴大,並借助中都有利的地理優勢,也吸引了不少各地有學識的僧人在寺中掛單,因此也引來了不少朝中高官,和僧人交往,一起說禪論機,頌法講經,成為一種時尚風氣。而完顏宗政也深受這種風氣的影響,是慈雲寺的常客,並且和好幾位寺中的名僧保持著良好的交情,因為他常來,寺中大多數的僧人都認識他了。
完顏宗政隨著那值班僧人向大雄寶殿走去。這座大殿在三年前重新翻修過,殿頂又一色覆蓋著琉璃瓦,大柱盡用朱漆,殿內的地麵全用青磚水磨,光亮可鑒,供桌香案都是用黃花梨木作製,香爐法器全用黃銅鑄就,蒲團用絲稠覆麵,燈火用紅油大臘,輕紗黃幔挽起,供奉著一丈二尺高的釋迦牟尼佛像金身。隻可惜這尊佛像還是鍍金,不然一切都可以恢複到慈雲寺當年最鼎盛的樣子了。
這裏是慈雲寺的正殿,不過在平日普通遊客是無法進到這種大殿來,最多隻能在殿外磕個頭,上一拄香,然後離開,隻是在每月的朔望之日,才會對一般的遊客開放。完顏宗政當然不是普通遊客,對他這樣的人,大雄寶殿自然是隨時敞開。
值班僧人把完顏宗政送到大雄寶殿,然後告了一個便,轉身回門口值班,這裏早就接到了那個小沙彌的通告,自有知客僧人來接侍完顏宗政。
完顏宗政走進大殿,知客僧人雙手合什,向他問迅。兩人見禮之後,知客僧人立刻將早己準備好的三注點燃的檀香遞了上來。完顏宗政接過檀香,麵對釋迦牟尼佛像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然後將檀香插在香爐裏。
這時慈雲寺的方丈澄光大師早己得到了稟告,趕忙披上一件金線編織的錦瀾袈裟,從方丈室出來麵見完顏宗政。他們兩人早就認識,因此也少了許多俗禮。寒喧一番之後,各自在蒲團上盤腿坐下。
澄光這才問道:“聽說近曰朝廷公務甚是繁忙,丞相大人怎麼有空突然來到敝寺降香。不知這一次丞相是來遊玩,還是許願布施呢?”
完顏宗政笑道:“方丈大師,老夫今日隻是偶然心血來潮,才來貴寺降香,另外還想求簽, 問個吉凶禍福。”
“哦!”聽完顏宗政說要求簽,澄光到是有些意外,但立刻命令知客僧人,把簽筒拿來,又向完顏宗政問道:“不知丞相大人是為何事求簽。”
完顏宗政沒有回答,從知客僧人手裏接過了簽筒,雙眼微合,口裏默默念道著什麼。澄光和知客僧見了,知道他是在禱告,因此也不打擾他,在一邊靜心等候。
過了好一會兒,完顏宗政才睜開眼睛,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抱著簽筒,用力的搖了起來。
不一會兒,隻見一支檀木簽從簽筒中飛了出去,但完顏宗政搖的力量大了些,“啪嗒”一聲,落到了門口。知客僧慌忙起身,正要去拾那支簽,早己見一支手從門外伸進來,將那支簽拾起,然後隻聽有人嗬嗬笑道:“丞相大人還沒有說,是為何事求簽。”
拾簽的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老僧,身穿一件很普通的灰色的緇布僧衣,足蹬多耳麻鞋,手裏握著那支簽,卻沒看上一眼。
完顏宗政和澄光先是一怔,但看清了是這老僧之後,又都笑了起來。完顏宗政立刻從蒲團上起身,拱手施禮,道:“原來是大師來了。”
而澄光也站起身來,道:“師兄來得正好,丞相大人來到敝寺求簽。師兄精通佛法,腹藏精珠,是老納的十倍,由師兄來為丞相解簽那是再好不過,師兄快請坐。”
一邊的知客僧也非常機靈,立刻遞過來一個蒲團。那老僧雙掌合什,向兩人各施一禮,然後念了一聲佛號,在蒲團上坐下,仍不看簽,轉頭對完顏宗政笑道:“若是丞相不說明求簽的原因,卻讓貧僧如何為丞相解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