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本就是夏季,氣溫高得厲害,還沒到十一點就已經開始悶熱。
昨晚葉池他們顧及溫白發燒,都沒開空調強忍著悶熱睡過一晚。
室內悶熱,溫白身上的熱度遲遲升高,黑發被汗水淋濕黏在臉頰上。
他額頭已經布滿些許細汗,睫毛不知是被汗水還是因為難受而淌出的眼淚給浸濕,顯得可憐巴巴。
白色的睡衣被汗水黏膩在身上,他難受地發出幾聲委屈的嚶嚀。
“溫白。”男人喊了好幾聲他的名字。
“嗯?”溫白仿佛在很遠的地方聽到有人在喊他。
“電話不要掛,把寢室號告訴我。”
溫白在混混沌沌之中開口,告訴了對方。
—
醫院裏。
消毒水的味道不留縫隙地往鼻尖裏鑽,溫白被這股難聞的味道刺激得吸了吸鼻子。
他慢慢睜開眼發現天花板是一片白色,白色耀眼的燈光刺得他眼睛發痛溢出眼淚花。
戴著口罩的護士對著他的手背用溫度檢測儀探了一下,隨後用筆記錄:“現在體溫是37度5,轉成低燒,吊幾天水就差不多了。”
護士對著病床邊的兩人說道。
溫白歪過腦袋看去,發現是經理還有……顧先生。
顧準最先發現他醒過來,伸出手背在他額頭上碰過又很快離開:“現在好點了嗎?”
溫白還沒來得及想自己怎麼在醫院裏,就開口問道:“顧先生怎麼在醫院?”
顧準聽到溫白喊顧先生時,冰冷的眉眼融了些許笑意。
看來記得很清楚。
“溫白,下次發高燒這種事情不能拖,得趕緊來醫院知道嗎?”經理鬆了一口氣叮囑,又解釋道:“之前跟你打電話時碰巧在跟顧先生談事情,聽說你高燒剛好開車將你送過來。”
經理揉了揉頭疼的部位,想到上午跟著顧準去溫白宿舍,發現這孩子早就高燒昏倒在床上,渾身燙得簡直就像是被扔在沸水裏煮過似的。
碰巧那個時候他室友回來,一行人解釋清楚後顧準趕緊給人換下濕透的睡衣將他抱著往車內走。
都快燒成漿糊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能忍住的!
經理呼出一口氣,心裏想的是真不讓人省心,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代入溫白長輩的角色。
“我給你放幾天假,休息好了就來。”
“啊?”溫白想說自己其實也好了差不多了,而且馬上快到周末也沒什麼課。
經理一眼看穿他想的什麼,嘴唇一撇:“讓你休息就休息,哪這麼多廢話!”
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說話的語氣也絲毫不留情麵,這聽起來仿佛罵人的口吻讓顧準抬頭朝他看了一眼。
趙經理頓時就慫了,好聲好氣格外體貼:“讓你休息你就多休息幾天,乖。”說完他就走了。
“肚子餓嗎?”顧準問道。
“不太餓,沒什麼胃口。”
顧準點點頭,繼續說:“我跟你點了一份清淡的海鮮粥,待會兒吃,好嗎?”
他最後的語氣詞像極了幼稚園裏哄不聽話的小孩吃飯的口吻,這讓溫白聽起來很緊張。
他沒有跟顧先生這一類人接觸過,以至於兩人交流時他就像收緊外殼的海蚌,正當他放鬆對待顧準時又被他下一個舉動打得突如其來,就連受到一丁點善意和好處就會不知所措。
“好的。”溫白聽話說道,隨後又抬頭看他一眼:“謝謝顧先生。”
耳畔男人熟悉的低笑聲又悄然鑽進耳朵。
溫白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他倉皇抬頭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不得體的動作,又或是方才哪句話引得男人發笑。
顧準見他漂亮的眼眸裏閃過無措,稍微彎下腰來保證兩個人視線平齊,顧準英雋的麵容直晃晃地映在溫白的瞳仁裏。
“我很高興。”顧準不苟言笑的嘴角略微翹起來,恍若冰天雪地的湖麵融化泛起波瀾。
“你這次記住我了。”顧準伸手摸了摸他因為躺久了而淩亂的頭發絲,“小同學,早點好起來。”
溫白這燒來得快退得也快,連續吊完兩天水後基本上又生龍活虎,臉色甚至比之前看起來還要紅潤許多。
不過一回寢室可少不了八卦。
葉池他們當天都看見宿舍來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還帥到頂天,主要還是氣勢比較瘮人,冷著一雙眼睛看人不帶溫度似的。
葉池他們知道溫白的交際情況,不免想多問一些留心一下情況,以免自己家的笨拙可愛的兔子一個不留神被其他人被拐走了。
三個人團團圍住溫白讓他交代。
“說!他們是誰!”
溫白被叨了一路,回宿舍後解釋:“一個是上班地方的經理,還有一個是那邊的客人。”
“客人?”葉池才不信溫白的說辭,就那人盯著溫白的眼神,怎麼著都像是對溫白有意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