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貴人老爺給了一個平民的希望,就看不起俺們賤民了,先活著出去再說,就他那細皮嫩肉的,不知道這肉柴不柴。
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陰狠,劉氏回過頭來看著沈氏繼續遊說道,“七妮她娘,正是因為今兒不知道明兒的事,才抓緊辦了,這樣彼此也有個依靠。”壓低聲音道,“說句晦氣的話,死了也有人惦記,不至於變孤魂野鬼。”
沈氏聞言捏緊了拳頭,這是咒俺家妮兒死呢!什麼孤魂野鬼?眼底集聚著怒氣。
劉氏繼續說道,“這來人間一遭,這不能到死都不能不讓他們知道男女之事吧!”言語極其的曖昧。
陶七妮聞言現在算是聽明白兩人在說什麼了,不動聲色的翻了下身,背對著外麵,雙眸閃過一抹寒芒,豎起耳朵聽聽沈氏怎麼說?
沈氏當即就摔了手裏麻繩,黑著臉看著她說道,“當著孩子們的麵你胡咧咧啥呢?”
“俺又沒說錯。”劉氏無辜地眨眨眼說道,擺擺手混不在意地又道,“他們聽不懂!別擔心。”
“這事現在說不合適。”沈氏神色和緩下來看著她說道,緊接著又推脫道,“等到了城裏再說。”
你能等,俺可不能等,抓緊把事情辦了,可好伺候俺這個婆婆啊!
“這事還等啥呢?”劉氏著急地說道。
“俺……”沈氏的話還沒說完,就遠遠地看見當家的陶十五與兒子陶六一回來了,馬上起身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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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一人扛著一捆幹枯的柴火踏著夕陽回來了,陶十五手裏還提著一捆幹枯的草恭敬地放在了姚長生的身邊。
陶十五又坐在廟前的門墩上拿著幹枯的茅草,開始打起草鞋,為重新上路做準備。
沈氏坐在陶十五的旁邊,跟著搓麻繩,“多虧了姚公子指路,不然咱連草根和樹皮都摸不著。”
“要不說讀書好呢!懂得就是比咱多,有姚公子帶路,隻要有樹皮、草根,咱們一定能活著走出去。”陶十五深黝的雙眸迸發出希望道。
身為佃農的陶家人,半輩子困在黃土地上,那真是兩眼一抹黑,逃離逃荒的大部隊,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或者是別的生物的口中食!
“嗯!”沈氏眼底泛起笑意重重地點頭道。
姚長生聞言嘴角直抽抽這夫妻倆也太樂觀了吧!眉頭緊鎖,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他可沒有盲目自信。
在腦中盤算著,他們現在的位置在旱災的腹地,以現有的速度和幹旱持續的程度,未來隻會更加的艱難。想要走出去,不容易啊!
沒有所謂的晚飯,一天就兩頓,一頓一碗樹皮粥。
晚上頂多燒些熱水,灌個水飽。
劉氏看著陶家的男人回來了,也不好搭話,這事回去跟自家男人說說,讓他出麵跟陶十五說說,把事情定下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子的婚事當然是做父母的決定了。
一旦男人定下來了,沈氏那邊就不是個事了。
劉氏彎著腰,低垂著頭走到付家那邊,靠牆坐了下來。